朱礼略一沉吟,便是道:“既是如此,那就让皇后好好歇着,调理身子要紧。其他的事儿——”话说到了这里,朱礼便是微微一眯眼睛,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当下便是又一笑:“你去问问,看皇后想将事情交给谁暂管着。若是不愿意给旁人,或是叫太妃先帮着看几日也是行的。”
杨云溪得了朱礼这话的时候,愕然了片刻之后,便是笑出声来。朱礼这话的意思,倒是再明白不过的。
若是以往,此时她要调理身子,自然是就将后宫管事儿的权力给徐熏,让徐熏先帮着管着。可是现在……
自然是不合适。不说她和徐熏关系没那么好了,只说徐熏名义上还养着墩儿,便是就不合适。她既要冠盖六宫,将后宫压在自己掌中,她就绝不会给徐熏任何机会。不管徐熏自己想不想,她这里便是不会给徐熏机会。
至于秦沁……倒是也合适,只是想着秦沁今日特意来说的那些话。杨云溪笑了一笑,垂眸淡淡道:“也没多少事儿,岁梅你和王顺除了我说的那几样便是都按照旧例来办就是。另外,今年每个人都多包一份月例,当做过年的赏钱。”
如此一来,宫中自然也没有不满意的。
不过也怕有个突情况,岁梅和王顺到底应付不得,她便是又添上几句:“你们不好办的事儿,就交给之前那些受过罚的,后来求情才没贬职的那些管事。再不行,就来回我。”
兰笙有些不赞同:“要不主子还是让太妃帮帮忙——”
“这是我掌管凤印的第一年,不可如此。”杨云溪用手指挨了一下碗沿,觉得药汤不烫了,这才端起来喝了一口。说实话,药膳药膳,说起来是没药那么苦那么难喝,可是实际上,也是不怎么好喝的。最多也就是比药汤好喝些,也更容易入口而已。
待到一碗药膳汤喝完,杨云溪便是皱眉捏了一颗梅子扔进口中,而后含混道:“万事开头难,可是只要开了头,以后就容易了。我若是要让旁人心服口服,此时却是不能露怯。”
兰笙有些着急:“可主子也不能不顾自己身子。”
“这事儿也未必是我身子出了问题。”杨云溪叹了一口气,目光幽深得像是碧潭:“安经的医术你我都是清楚的,若是真有亏损,那么他为何诊断不出来?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必须得好好弄清楚才是。”
不管这事儿到底有没有幺蛾子,又或是谁折腾出的幺蛾子,她必定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只是现在么……还是莫要打草惊蛇得好。
兰笙顺着杨云溪的话往深处细细的一想,登时就是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很快却又是平静下来,压着情绪低声飞快道:“那主子明日还是别喝这药膳汤了罢。”
杨云溪低头看了一眼,随后被兰笙那副摸样逗得微微笑:“怕什么?这药膳是安经开的,就算身子没有问题,只当是补药罢了,并不影响什么。”况且若是不喝,不将事情做足了,又如何瞒天过海?
当天,杨云溪便是开始抱恙不出。不管是请安也好,还是回禀事情也好,一律都是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