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平静的宅院顿时变得兵荒马乱起来,即使阿青的分派尽量做到了有条不紊,可是下人们却都几乎没有经过什么大的风浪,因此一个不算太大的意外就让她们有些惊慌失措了。
吴婶已经查看了吴叔的伤势,在肩膀上有一道长约三寸的伤口,也并不算太深,这让她松了口气。
以往吴叔也不是没受过伤,很多次伤势比这还重得多。
但是吴婶的提起的心并没有放下来。
虽然伤势不重,但是受伤的原因呢?这不是还在七家镇的时候,被山里的野兽扑抓撕咬。这里是京城,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吴婶想起过去曾经的刀光剑影。
“不是什么大事儿。”吴叔的态度一直很沉稳:“送我回来的那两位兄弟呢?”
“要招待他们用茶,他们执意不肯,已经走了。”
吴叔点点头。
热水端来了,药箱也取来了,吴婶没让别人动手,自己给吴叔清洗换药。阿青虽然十分关切,但是眼看这气氛,两个人正好,多一个人都嫌多,拉了一下大妞,两人从屋里出来了。
大妞还回头往屋里看,这丫头哪哪都好,就是有时候有点儿太粗枝大眼,不懂得察颜观色。
“青姐,叔这伤看着也不轻啊,让人去铺子里把我爹叫回来吧?”
“都宵禁了,不方便啊。”阿青也是很想让张伯来的,但是张伯这些天为了药铺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吃住都在铺子里,只打人回来两趟取了换洗衣裳,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实在不便去把张伯请回来。
大妞跺了一下脚:“京城就是这么不方便。我爹也是,白天在铺子里忙活也就算了,晚上也不回家来,现在家里有个事儿连人都叫不着!”
阿青虽然也心神不宁,可听了大妞这话还是有些啼笑皆非:“张伯又没有三头六臂。他一个人张罗里里外外那么些事儿,自然忙得很。你呢,一开始还去铺子里看了几眼。没两天就说没意思不肯去了,要是有个帮手,张伯大概也不会忙成这样。”
说起这个,大妞也有些心虚。
“我又不是不去……是我爹说的。我粗心笨脚净给他帮倒忙,记账又不会记,重的东西我也搬不动。做点儿细活把,还把几样药材混一起了害他挑了半宿才重新分开……”
阿青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你是不是有意的?”
大妞连忙解释:“不是,我哪能那么干啊。可是药铺是无聊啊……”
这么说,不是故意。但还是有些故意的成分在里面了。
要把一件事做好不容易。可是要想做的不好,那办法多得是。
阿青摇摇头,不赞同的看着她:“你这样可不成啊。上次谁跟我说,要把家里里外外都操持起来的?还说要招个女婿给张伯养老。就你这懒样,张伯能指望得上你吗?”
大妞被说得抬不起头来,扭着衣角难为情。
“好了,我不是要训你。不过你看张伯也不容易,咱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他要招的伙计也还没有眉目。你啊就别整天惦记着疯玩儿,多多少少也能帮上点忙。这眼看天要冷了,张伯也得添新袄新衫子吧?”
大妞点头应下了。
这段日子她是玩的有点儿过了。换了这么个新地方,没有山没有水没有田,又有了丫鬟婆子服侍,大妞过去的生活节奏一下子就全打乱了。闲着闲着,人就不自觉的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