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阳侯腊月二十四便上了折子,可一连多日,皇上都没有回复。
等待就是煎熬,尽管才六日过去,宣阳侯已经觉得力不从心,有心要再上折子换人了。
大年三十,天空湛蓝,在户外能清晰的看到冒出哈气在空中飘浮,用手轻轻一划,便飞散四处。
林夕落今日乃多日以来第一次出门。
站在门口呼气玩,魏青岩格外有耐心,就这么陪着。
秋翠与冬荷在旁边守着心里不免感叹,五爷也就在夫人面前才有这等好性子,如若与旁人说出,谁信呢?
冬荷自当为林夕落高兴,没有秋翠思绪飘散的惆怅,林政辛明日便要大婚,而秋翠这几日晚间都在偷偷抹泪。
可抹泪又有何用?谁让她们是丫鬟呢?
终究是玩够了,魏青岩上前扶着她道:“许久不出门,别着了凉,先上轿吧。”
林夕落也知道自己玩心过重,由他抱着上了马车放在早已摆好的软床上。
肚子太大,她现在有些坐不住了……
魏青岩护着,侍卫们抬轿缓缓的前行,今儿是大年三十守岁之夜,全家不能有任何人缺席,原本魏青岩不肯答应,而后乃宣阳侯亲自来谈才算点了头。
“筱福居”乃是今儿众人齐聚之地,魏青岩与林夕落到时,众位夫人早已经在此聚集半晌,连齐氏也不例外。
魏仲恒是跟随林夕落一同前来。
小年归府之后,他第二日才给侯夫人与孙氏和姨娘请安,也不过是上前磕个头便罢,话语都未多说几句。
侯夫人一心都在侯爷上的折子上,对他也实在没什么心思便就此罢了,而今日再相见,见到魏仲恒上前搀扶林夕落,侯夫人的心里则格外不是滋味儿……
那可是她的孙子,这孩子还认得清他是谁肚子里出来的?
孙氏今儿也得以露面,寡居多日。她的脸上抹不去憔悴的痕迹,即便嘴角上扬也看得出是逢场作戏,而不是自内心的笑。
宋氏在侯夫人身边,瞧着林夕落的肚子格外刺眼,恨不得看穿那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林夕落规规矩矩的上前。由魏青岩扶着,微微屈膝行了礼,“给母亲请安了,愿您身体安康!”
侯夫人点了头,从一旁拿了红包放入其手,“早生贵子!”
“谢母亲。 ”林夕落摆了帕子,算作再礼,侯夫人则连忙道:“快去一旁坐着,这么大的肚子。看着快要生了似的。”
林夕落此时也不觉得这话刺耳,她也在纳闷自己的肚子怎么这般大?双胞胎?她曾经私下里问过乔高升,乔高升却挑眉翻白眼,不跟吐半个字。
可看他这幅表情显然也不像……
魏青岩扶着她坐于一旁,却没去侯爷那一间屋中与众位兄长叙谈,就坐在林夕落一旁陪着。
侯夫人倒吸口气,略有皱眉,宋氏看了也觉得不妥。他一个大男人往这里一坐也不觉得臊的慌?
姜氏忙的脚不沾地,而齐氏心中妒怨,连魏青岩这等冷漠的人都如此呵护妻儿,魏青山呢?从得知她有孕在身,压根儿就没再露过面儿,人与人真是不能比,否则孩子生不出来她先气死了!
魏仲恒在一旁也没走,这屋中兄弟姐妹不少,可都规规矩矩的在一旁不动声色。他则不知该站到谁的身后合适,便一直都在林夕落一旁。
孙氏见到此景则格外尴尬,好歹魏仲恒也是她大房的孩子,如今就跟着林夕落,让她的颜面何存?
林夕落才不管众人脸上的奇异表情,坐在那里便开始吃,水果点心细嚼慢咽,魏青岩则在一旁帮她剥着橘子,掰成一半一半,格外细心。
侯夫人觉得此举格外刺眼。则轻咳一声道:“老五,侯爷在侧间与你二哥、三哥、四哥谈事,你是有本事的,不妨也过去提一提意见。”
话语明白着是在撵人,魏青岩道:“两耳不闻窗外事,皇上都允我在家陪媳妇儿养胎,我能提什么意见?”
侯夫人噎了半晌,则坐在那里闭嘴不说话,林夕落在一旁道:“不提此事还忘记了,你这当叔父的还没给孩子们压岁红包银子,别抠门,快点儿给!”林夕落这一嚷嚷,魏青岩倒是笑了,朝后方将孩子们全都叫来,挨个给了红包,孩子们也当即磕头谢赏。
宋氏没孩子,自当姜氏与齐氏的孩子得的最多,瞧着林夕落送的物件也不免笑道:“五弟妹手气太阔了。”
“都是侄子侄女,哪能有偏颇?”林夕落说完,则看向魏仲恒,“仲恒,你不是也有礼物要送于兄弟姐妹?都拿出来吧,别藏着了!”
林夕落这话说出,魏仲恒立即应下,跑到门口让小黑子把物件抬进来,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小盒子,其上还标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