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宁等的肚子都叫了好几遍了,还没见叶静客的人影,自顾自的下去要了些吃食,这一点可吓了一跳。一小碗米饭都要六十文,一个普通的菜就要几百文甚至一两银子,比他们在青云县买的东西贵几十倍,简直跟抢没什么区别。
他眼珠子都快瞪的掉出来了,旁边的伙计好心的解释道:“客官,你也看到了,这附近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东西都要从几百里的地方往这里运,人力物力都得花费,东西贵点太正常了。”
看着那装米饭的小碗也就只有家里的一半大小,叶静宁欲哭无泪,这哪是贵点啊,简直是太贵了!一想到昨天晚上他吃了四碗米饭,啃了两根带肉的大骨头又喝了一碗羊肉汤,突然觉得肚子里沉甸甸,虽然不是他掏的钱,可那也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正纠结着要不要少吃点,他是带了银子来的,可这一顿饭一两多银子他还是觉得心疼,寻摸着要不要忍过五天回去敞开肚皮可劲吃,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脑袋凑到那伙计的跟前,小声问道:“你们这客房多少钱一个晚上?”
“普通客房十两一间,中等客房十五两一间,上等客房二十两银子一间,客官,你们住的就是上等客房,那里视野最好,站在窗口整个金沙城尽收眼底,我们客栈在这里经营了百年,地势最佳,向来住的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这个小伙计背的滚瓜烂熟,气都不带喘的,爽利的回道。
叶静宁眼前一黑,一晚上二十两竟然还敢说价钱公道,在京城,二十两都可以在京城郊外赁个小院子了,还能住一年!二十两的客房他们竟然要了四间!突然觉得静客以前也没有那么无理取闹,最起码她要的东西还没有超过五两的,跟这一晚八十两的花销比,胭脂水粉什么的算不得什么。
听了小伙计的话,只觉得被银子砸的晕头转向,没有心情吃饭了,上楼想跟叶静客说晚上挤挤睡,不要花这个冤枉钱了。转了一圈没看到人,抱着空肚子趴在床上,突然觉得这里最赚钱的不是中原的商人也不是胡人,而是开客栈的,一晚上就几千两入账,躺着就有大把的银子源源不断的流进来,还折腾别的做什么。
不知道叶静宁又现了一条“财”的路,叶静客的专心致志的涂完药,才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而被上药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她不觉得楚天逸没有感觉到痛,只是习惯了隐忍。
心情复杂的把手擦干净,捡起新绷带正要缠好,校尉大人突然动了起来。叶静客猛然放大的瞳孔里清晰的映出鲜血淋漓的一幕——楚天逸面无表情的弄破了三个箭孔处的结的那层薄膜,血水染红了棉团,然后两只手指夹着棉团往伤口里面探去,很快地上扔了一堆被血浸湿的棉团,直到三个箭孔里面的血水全都干净了,然后再把药膏抹到伤口内部……
血腥味很快在屋里蔓延开来,眼睁睁的看着楚天逸处理伤口,然后抹药,最后自己用绷带把三处伤口包扎好,叶静客的心脏还处于麻痹的状态,原来是在伤口里面上药!
原来每次上药都要把伤口撕开才可以,否则就算外面结疤,里面也是腐烂的。
叶静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楚天逸的房里出去的,目光呆滞的飘回了自己屋,真的是飘。手脚软的像棉花一般,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处于魂游天际的状态。眼前偶尔闪过那汩汩向外流着血水的箭孔、楚天逸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以及扔了一地的沾血的棉团。
漫无目的的在屋里飘了片刻,直到脑袋撞到了床头粗大的主子上,剧烈的疼痛慢慢唤回了她的理智,叶静客默默的坐到了床上。
跟叶静客相比,楚天逸现在的状态十分好,比受伤以来任何时候都好。他刚喝了瓷瓶里面的花瓣灵液,这次喝的比以往都粘稠许多,立刻运功疗伤,在一片清凉中,受伤的经脉修复了大半。疗伤完毕,楚天逸并没有立刻起身,眯着眼睛看着那小小的瓶子,那里散的莲花清香跟他嘴里的一般无二。
他从小身重奇毒,为了活命,老秃驴带着他南疆北疆东海西域的奔走,吃过泡过的灵药无数,但是从没喝过这般有奇效的“茶”,比那些的号称“活死人肉白骨”的天材地宝更加厉害的惊人,如果不是的亲自喝到,他根本不相信这世间还有这等离奇的东西。
初次喝时香味虽然稀薄,但是明显感觉那股柔和的微凉抚慰着身体里的伤口,干痛缓解许多,尝过千百种药材的他立刻就察觉到了这异处,连喝了几杯之后,当晚就感觉伤口有所好转。后来他又喝了几次,效果更是明显,杨东凡诊脉也大为惊奇。
虽然不管是泡玫瑰,还是泡茉莉,永远都是莲香。叶静客装傻,他并不在意,她肯把这等好东西拿出来,一点点小要求自己也不会拒绝。跟在她身边也并非是为了这“茶”,到底是因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从出生至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这小小的偏差,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