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众人只是好奇,听他说完这一片都安静了,心里的念头差不多都一样,唉呀妈呀,实在是太好了吧,给那么高的工钱平时还照顾的这么周全,想都不敢想,这样还有人舍得走?众人看向叶静良的眼神里满是不解和遗憾,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么好的地方不呆,跑到他们这儿来受罪。
叶静良沉默不语,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吴雄没把那十两银子的事情公布于众,否则他真是不知道这些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
听了叶静良的话,众人心里感慨万千,睡觉的时候觉得今天晚上的蚊子更多了,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很多人挠个没完没了。
秦州的雨贵如油,这边下雨了,别的地方可是干燥的像是要烧起来一样。月高天黑,热浪袭人。五更时分,秦州府南面一处突然火光冲天,吵闹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单家人赶到的时候,整整三仓库的丝绸全都烧成了灰,登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些可都是才从南边运回来的好绸缎,是八个县城的绸缎庄的货,现在全没了,不但几万两银子毁于一旦,还彻底耽误了人家的货物,这下损失可太大了。
容不得他们多想,火势还在蔓延,如果不赶紧扑灭,旁边的仓库和人家都得遭难。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这个晚上大半个秦州府都被惊动,不用想也知道,明早单家的这场大火会成为坊间的谈资。
第二天早上,不但秦州府热闹起来,离凤栖村不近的山上也出了事。原本以为昨天蚊虫作祟,有十多个人不胜其扰,挠了一个晚上,结果早上起来快把旁边的人吓死了,一道道的血痕甚至明显,面目全非,全身的皮肤都被挠的开花,鲜血淋漓,十分可怖。就这样还在不停的抓挠,就像是根本不觉得疼一般,十指全是血,整个人像是中邪了一般,全身痒的恨不得把皮肉都给掀开。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知道再让他们抓下去就要出事了,二三个一起抓住他们的手,可是那些人痒的痛哭流涕,哭喊着难受,声音十分的凄厉,面目狰狞,这幅样让人不由得想起这片林子的传闻。
好久之前,传闻好多来过这里的人都死了,很多大夫都不知道究竟患了什么病,后来便传这是诅咒。这片林子曾经是流放犯人的地方,每寸地下都埋着死人,这里有很多被冤枉的人,他们的冤得不到伸张,所以怨气便成了诅咒,这里一直以来便被附近的村子视为不祥之地。后来漆树的事情传开,也有一部分人认为所谓的诅咒就是叶静客口中的“过敏”,再后来山上人多了,大家心里的忌讳也就少了。现在一看这样子,村里那些老人说的话便不由得在每个人脑子里响起,登时个个脸色大变。
杨家村的有两个年轻人已经快要狂了,一直喊着“痒”,一心想着要挠,力气大的出奇,三个成年男人都快架不住了。
杨家村的一个长辈见状拎着木棍就把俩人给打晕了,二话不说就让人抬着他们下山,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叶知久好像也是这样,后来应该是被叶家的那个小丫头给救了,如今只能去求她了。
有人叫着要去看大夫,有人喊着怕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找神婆,不少吴家人觉得这就是过敏了,应该找药、药、药……吴三赖那里有药!
叶静楷听温氏的话不出去,等着风头过了再说,反正现在手头也没有什么事情,正好替温氏多干点活。温氏想要拆洗家里的被子,叶静楷便去烧水。锅还没热,就听到有人在外面“碰碰”砸门,心里不由得一沉,这还要打上门不成?
正在里面收拾东西的温氏被外面的动静吓了一跳,放下衣服,走出来,看着外面一帮人,脸色都变了,声音都有些抖,“静楷,千、千万别出去……”
叶静楷把烧火棍拿在手里,想出去看看,被温氏一把死死的拽住,说什么都不让他出去。外面那么多人,万一动起手来,吃亏的一定是自己的儿子,绝对不能出去。
外面的锲而不舍的敲门,里面的温氏都快要哭出来了,叶静楷一脸愤怒,握着烧火棍的手背青筋都现了出来,心中怒火沸腾,这些人实在是逼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