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竹说:“楚师叔,夏蝉衣每天都来抢我的活干,可我一点也不高兴。”
东竹说:“楚师叔,这是我做的棉衣,你,你能穿一下嘛!”
她也有蔫儿坏的时候,比如总喜欢打夏蝉衣的小报告:“楚师叔,夏蝉衣在杂役弟子里传播谣言,说你摸了她的手。”
“楚师叔,夏蝉衣她干活不专心,总偷偷跑去水姨那里。”
“楚师叔,夏蝉衣她......”
更多的是娇羞的时候,比如某次问他:“楚师叔,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是夏蝉衣让我来问你的。”楚望舒就看着她不说话,她总会羞红了脸,晶莹小巧的耳朵红彤彤的,低头看着鞋尖。
东竹说:“我的家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跨入真人境,有能力保护我的族人。但现在不是了。”楚望舒就问她,现在的愿望是什么。
东竹这时候就会满脸通红,软软的目光看着他,无声中给他压力。
这个世界上喜欢你的很多,可为你不要命的有几个?
楚望舒霍然睁开眼睛,铺天盖地的威压笼罩下来,像是沉睡万古的凶兽复苏。那些被他压制在丹田、经脉中的真气终于汹涌而出,恐怖的灵力波动笼罩整个祠堂上空。
他身体里那个偏激暴躁的人格苏醒了,亦正亦邪的混沌体跨越时空降临。他重返了巅峰!
楚望舒心说,来吧来吧,让你们看看混沌体的愤怒,让你们看看仙级之下第一人的风姿。
让你们看看,我的剑道!
楚望舒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在咆哮。
天地之间亮起一道炽白的光,这一剑劈出,光阴如电,但众人只看见淡淡的白光如水波般轻柔的荡漾开来。他们看到的是剑光留下的余影。真实的剑光早已远去,胜负已经分晓。
世上再也没有这么快的剑,寂寞的足以斩断时光。
冲虚周身狂猛的真气骤然凝固,像是奔流的大河被硬生生截断,他愣住了。
冲和也是一脸不明觉厉的震惊。
葛长青和葛长庚两兄弟的表情出奇的一致,微微失神。云萝是唯一云淡风轻的人,她始终在盘膝运气,大真人的毒素足以对真人境产生致命威胁。
相柳保持着扑击的动作,却像是雕塑凝固在那里,她身上完好无损,背对着众人,因此大家看不见她眉心一个细小的血洞,相对于体魄著称的妖族大真人,这种小伤简直不痛不痒,但楚望舒一剑贯穿她头颅的同时,剑气也绞碎了她的元神,剩下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相柳死了,死在道门一个练气境弟子手上。
妖族十二位妖尊,除了当年神帝亲手斩杀的赤猊金吼,数百年来,这是第二位陨落的妖尊。
“堂堂妖尊相柳,竟然死在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手上。”葛长庚瞳孔一缩,刚才那一剑,他自认无法躲避,如果楚望舒的目标是他,那么现在他已经死了。
“你还能再出一剑?”葛长庚盯着楚望舒。
“赌上性命,可以!”楚望舒言简意赅的回复。
“以命换命?”葛长庚沉默了片刻,忽然冷笑:“你看起来不像亡命之徒。”
楚望舒亦是冷笑:“你也不像!”
“是的,我们都不是。生命是世间一切的基础,如果连命都没了,那任何东西都失去了意义,包括成仙。”葛长庚瞥了眼青铜大鼎底部,淡淡道:“葛长青,你该庆幸收了个怪物做弟子,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说完,他脚下一跺,青铜鼎炸起刺眼白光,“砰!”气浪怒爆,葛长青三人齐齐喷出一口鲜血,各自踉跄退出鼎底。葛长庚嘴角沁出血迹,涌到喉咙的鲜血被他强行咽下,三人正在角力,他作为强行中断的那个人,所受的反噬远比葛长青等人强。他毫不恋战,借着反冲之力腾空而起,驾驭神农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