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红烛摇曳,檀香袅袅。
这间极少来住的屋子陈设极其奢华,首先是地上铺着一层耗费人力的丝织地衣,东侧墙边摆博古架,放着瓷器和盆栽,用一张绘八美出浴图的屏风隔开睡处和锦厅,正中央有一张八角桌,金兽熏香袅袅,檀香中夹杂了催情药物。
拓跋春竹坐在桌边,深深嗅了一口纵横花场无往不利的催情迷烟,不放心,又喝了一杯催情酒。然后端着酒杯走向锦榻。倒不是他拓跋春竹房事上有什么隐患,只是男子几次之后,便是九天仙子在侧,也提不起兴趣来了。他对楚浮玉朝思暮想,不做一回七次郎怎肯罢休?
锦绣大榻上一名绝色女子,双颊晕红,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白皙肌肤,拓跋春竹只瞧了一眼,便觉得口干舌燥,蠢蠢欲动。他搀扶起神志不清的女子,撬开红唇,将情酒倒入樱桃小嘴。
“呜,呜......”女子喝了半杯,酒液顺着雪白的脖颈流淌,湿透了衣衫。呢喃着摇摆螓首,软弱无力道:“小坏蛋,别欺负姐姐......”
“好姐姐,待会还有更坏的,定让姐姐快活的神仙也不做。”拓跋春竹狠狠吞了口唾沫,双眼冒火,伸手去解开那束缚纤腰的衾带,暗想:这尤物浑身上下无不勾人。
楚浮玉周身绵软无力,神智模糊,浑身燥热如同火烧,素手轻轻推在拓跋春竹胸口,断断续续道:“臭小子......又使坏,看我不告诉水姨娘......”
拓跋春竹身子僵了僵,这才醒悟楚浮玉口中的“小坏蛋”、“臭小子”说的并不是自己。什么男人让她这般牵肠挂肚?神智不清之下还念念不忘?心头燃烧起熊熊妒意,恨不得立刻占有这具美妙玉体。
拓跋春竹迅速为自己宽衣解带,正要提枪上马,忽听激烈扣门声。
“二公子,二公子,有急事......”
拓跋春竹眉头拧在一起,想杀人,听声音是管家老胡,只是老胡向来做事很有分寸,懂事的很,平白无故断然不会在这时候打搅自己。深吸一口气,压抑着狂怒的情绪,几乎低吼着道:“什么事?今天如果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老子一定要把你扒皮抽筋。”
门外的胡管家脖颈一凉,哭丧着脸道:“小的也是逼不得已啊,那个,那个楚家七少爷打上门来了。”
拓跋春竹闻言一愣,这如花似玉的妹子本来就是楚望楼送上他床的,今日酒宴有两个目的,拾掇楚望舒是其一,楚浮玉是其二。这本就是他和楚望楼之间心照不宣的利益交易,楚望楼把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妹子送到他床上,做为报酬他也得付出一些肉疼的东西,此中隐秘不足与外人道。
“他来干什么!”
“楚家七少爷说,他说来接他三姐回家的,如果二公子您还没有吃到嘴里,就赶紧识趣的把人给送回去,如果已经生米煮成熟饭,那......”
拓跋春竹寒声道:“你明白我最讨厌说话吞吞吐吐的人。”
胡管家战战兢兢,咽了咽口水,“那就让您明白什么叫红颜祸水......”
拓跋春竹气笑了,在拓跋春竹看来,拾掇楚望舒和占有楚浮玉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楚望楼事前曾透露过楚望舒与众兄弟姐妹离心离德,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庶出的姐姐出头。不过在原本的计划里,楚望舒早就身受重伤,便是想出头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
计划偏离了轨迹,原本可以定性为酒后乱性的糊涂事,眨眼间就成了霸王硬上弓的腌臜事,倘若是寻常良家女子哪怕是一些小豪门的千金小姐,他拓跋春竹占了就占了,谁敢兴师问罪?可楚府是仅次于城主府的一等一豪门,酒后乱性的话还情有可原,他事后求城主老子登门赔罪,再下个聘礼,这妖媚女子十有八九就成了自己妾室,了不起给个平妻总行了吧。楚府面子也有了,生米也煮成了熟饭,再不愿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他这个女婿。
这会儿就不同了,这天杀的楚望舒上门要人,他如果执意睡了这楚府庶女,那性质可不一样,楚府庶女遭城主府二公子****登门要人无果?这传出去那就是轰动牧野城的天大笑话,楚府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拓跋春竹在心中一番利弊衡量,目光一转,瞧见这狐媚女子玉体横陈的诱人模样,苦苦压抑的情·欲如洪水绝提,冲垮理智。
“想办法拖住他,你派人去城主府请高手过来。别让他搅了本公子好事。”拓跋春竹一拳砸在床榻上,咬牙起身:“罢了,时间太久,我亲自去会一会这小子。”
他刚说完,就听见胡管家一声惨叫,撞破大门摔入房中,木屑横飞。
那一名身披紫貂大氅的少年疾步奔入屋中,随手将大氅丢在夜风中,一脚踩在那张紫檀木制成的八角桌上,咔擦一声,四根桌腿齐齐断裂,少年借此高高跃起,双手合抱为拳,以气吞万里如虎之势,狠狠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