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佼咬了咬唇:“送李妈妈去庵堂!”她愤然看着李妈妈,“明儿一早就去,往后每月初一,我去庵堂看你,你好好抄抄佛经,修身养性,将来我大了,定有本事养活你,只是你莫让我难做。”
苏氏开口道:“把李妈妈送回去。”她站起身,“四姑娘,将李妈妈的换洗衣衫拾掇出来,明早给她带上。”
洛佼与洛俪齐齐行礼,“恭送母亲(伯娘)!”
洛俪拉着洛佼的手,“有一种姐妹与血缘无关,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洛佼,是我的四妹妹。你今天做得很好,你勇敢、冷静、锐智,这一点像……你爹。”
洛佼眼里消失的光亮又回来了,“三姐姐真的这么觉得?”
即便心潮依旧,与许她需要好些日子才能接受,至少想到她的身份乃是忠良遗脉,洛佼就觉得欢喜,这样的身份比以前还要珍贵些。
同是庶女,一个是唯一,一个却是耻辱,她自然愿意做前者。
洛俪肯定地点头。
她希望洛佼不会与前世一般,直到及笄之时,也是个任性刁钻的人,幼时的纯真率直在成年后就不再是纯真,而会被认为无知,率直则会被人当成不知轻重的胡言乱语,也至洛佼落到得命运坎坷、婚姻波折,最后还与洛家陌路。
洛家无论是收养萧氏母子还是收养李琴儿母女,从未想过他们报/恩,想的只是替忠良之后保住一点血脉。而洛家收留他们,原就冒了风险。
“四妹妹,有些错我们犯不起,否则就会丢掉性命,谁不想过安稳踏实的日子,但因为良善做了好事,就该被欺负、被算计?如果是这样,世间怕是没人敢做善事。李迁大人生前嫉恶如仇,恩怨分明、敢爱敢恨,你是他的女儿,当有他的气节。”
洛佼听到亲生父亲的名讳,忆起这些日子,洛俪建议她看史记,早前不明白,现在却隐隐知道,是因为她生父之故,她不再是无知的孩子,她要学会长大。
“三姐姐,这些日子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可是今天,三姐姐这些话又让我活了过来。难怪二姐姐总说我没心没肺,说我不分轻重,不晓进退,我确实没有任性的资格……”
她的身上担负着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