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凌说道:“不足卯时。”
柳长青点点头,说道:“无妨,此人内力,尚不及我十中分一。冲穴解穴,原是少林寺的拿手把戏。”忽然想到真远方丈武功之高,两人虽然未曾交手,可真远竟能分别出自己的气息,只怕自己刚进少林寺的门,真远就已经知道了。出口问道:“果真是米大为将大姐儿杀死的吗?”
索凌一听到大姐儿的名字,顿时眼泪又流了下来,方才好不容易才缓过心神的思绪瞬间又被悲痛掩埋,痛恨道:“青哥,我……我当真害死了大姐儿,她人那么好,我……我……我……”
柳长青疑惑道:“米大为贼性不改,哼,我父母也是不会功夫的老百姓……”索凌忽然浑身一颤,柳长青将她扶稳当了,问道:“你怎么啦?”
索凌说道:“我……我只是想到大姐儿,心中实在难受。”
柳长青叹息道:“米大为跑不远的,咱们努力追赶,不出三日……唔,荡扬马在这儿,不出半日,咱们就能捉到他。我只消一声号令,史堂主就能在左近围堵。”
索凌松开柳长青的怀抱,说道:“不……咱们,咱们先将大姐儿埋了吧!这人……这人死有余辜,早晚自寻死路。”
柳长青见她心疼大姐儿,也就依从了她主意,问道:“这狗贼来到这里,你怎么躲过的?”
索凌一个激灵,支支吾吾,却又是哭了起来,柳长青说道:“别怕,别怕!你害怕的话,咱们就不说了,等到捉到他的那天,定要加倍让他偿还!”
两人合力将大姐儿安葬在山中,索凌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想到虽然这几日虽然短暂,但大姐儿但心性实在是要好,索凌和她待在一起,就有说不出的快活之意,可不知道他夫君回来之后,会有多么难过伤心?
索凌跪在地上,不顾眼泪纵横,握紧拳头,轻轻说道:“大姐儿,对不起……对不起……”
柳长青起身,见索凌仍然跪在地上不起来,显得极其悲愤,劝慰她道:“凌妹,起来吧!起来吧!”
两人临走之际,索凌仍然是不住道回头看着刚刚堆好的坟墓,恋恋不舍,一咬牙,狠心走掉。
一路之上,索凌都是闷闷不乐,柳长青心道:“想当初霍知命死去的时候,索凌也是这般难受伤心,大姐儿和她呆了几日,她竟然也是这般伤心……”不禁感慨颇多。
天气一天寒似一天,米大为躲在了何方,却是难以找寻到了,不想此时索凌却忽然浑身发烧,无力赶路,柳长青便叫了一辆马车伴行,只得改变计划,意欲回到柳长青之中。
这日将要到了柳城,杨真、叶孤悬、沙石头和其余重要人氏前来迎接,杨真知道杜总书和舒总杜二人深得柳长青喜欢,也叫了过来,众人一齐跪下,齐声叫喊道:“属下参拜堂主!参拜圣女!恭祝堂主万寿无疆!恭祝圣女福寿安康!”
柳长青听得脑子之中满是迷糊,令众人起身,悄悄问杨真道:“杨大哥,怎么喊出这般号令?是你的意思?”
杨真一笑,道:“正是,贤弟,赤魔堂规模甚大,若要管理,这等礼法盛事,却是缺少不得的。”
柳长青不好意思拒绝,杨真这么说,自己又不好再下令去除,毕竟杨真此刻是坛主之位。
回到派中,一应事情,皆如以往,只是中堂史方月堂主前来奏报,说道天气寒冷,他小儿腿上却有风寒,不便在中堂住着,须得往南方去。
柳长青皱眉道:“我赤魔堂南堂驻扎韶州,南方一应事物,皆由火蓝枫处置,何以史方月会要去南方过冬?此事也太为不妥。”踌躇说道:“这是何意?”
杨真说道:“我不知道,但史堂主爱惜他的这个小儿子,十分激切,可说从小疼爱到大,那是出了名的了,若是别人,亲戚或小儿有些水土不服或不适症状,那也完全可以自己去,但这史堂主就有些说不清了。”
柳长青点头道:“唔……是了,史堂主曾经丢过一次孩子,找了许多时日,才找回来,也难怪他如此放心不下了,史堂主武功高强、体态健硕,偏偏生下个孩子却是体弱多病,也真是难为他了。”
叶孤悬见柳堂主竟然有些允许之意,急忙拦住,说道:“万万不可!柳堂主,史方月这小儿,我本是一向佩服的,但就是看不惯他宠溺孩子,若是寻常家的孩子,这般宠溺,只怕早就翻天了,就算是金枝玉叶,却也没有像他一样溺爱孩子的。岂能为了一个乳臭小儿,放任他走?”
柳长青从未处置过这等棘手事情,虽说是棘手,但在别人看来,那可就未必了,当下问道:“叶长老,你说该当如何?”
叶孤悬道:“我劝杨真兄弟不要将此事禀报给你,他就是不听,这事最是好办,一口回绝,倘若史方月当真不听,自行离堂而去,那咱们就再立中堂新堂主。”
柳长青犹豫道:“我刚刚上任,不足半年,就这般去旧迎新,只怕有些不妥。”
杨真点头道:“正是,一个史堂主,那也不算的什么,但若是将他驱逐……”说起“驱逐”二字,杨真不禁又想到了以往之事,接着道:“……只怕在别的四堂看来,怕是以为柳堂主要将这些重要位置之上放上自己的人了,那就是人心惶惶,个个不安了,歹人稍稍一撺掇,自己又不能急表忠心的,那就有些不利了。”
叶孤悬“哈哈”一笑,说道:“怕什么?敢问赤魔堂之中,哪一年没有在吐故纳新?新人不来,旧人又怎么能去?你瞧瞧四分堂加上中堂堂主,哪一个是年纪大的人?若非老夫我身居要职,却无人能代,我倒愿意安安分分,颐养天年呢!”
眼看二人就要争吵,柳长青急忙打断,说道:“我过几日就要去一趟江陵,此刻还不算晚,我路过中堂之时,再去会一会史堂主,那也就是了,此事你们不必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