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柔听了好生不快,道:“回雁山庄沈庄主,和我师父打斗,那可是不分高低。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但不知老先生能排第几?”肖天华嘿嘿一笑道:“你这小姑娘,倒也机灵。我双腿未断之时,学习步法痴迷,那时才练到一小半,后来来到狱中,我是断了双腿之后,才练完的,因此我从不曾使此武功与人决斗。”
柳长青也吃了一惊,但想他原先说过自己练武正在痴迷之中,才误杀爱妻,哪知他才练一小半,双腿断掉,才练习步法,那可不是天方夜谭吗?这不如同手断者练习毛笔,耳聋者听声辩器吗?问道:“前辈断腿之后,如何习得步法?”
肖天华道:“你进过几月地牢,在此呆着,可觉人生有什么趣味吗?”柳长青道:“也没什么趣味不趣味,被人陷害,仇苦满身,心情悲愤。”
肖天华道:“正是,我二十年前来到狱中,也是如此,不过是我咎由自取,我天天忏悔罪过,但过了一年,忽然又想练功。”
柳长青道:“这前辈当真是个武痴。”
肖天华接着道:“其实不是我自己想练功,是我的心想让我练功,我每日里,不自觉的就往武功上去想,你在狱中时间尚短,不能明白我的心情。那当真是控制不住,我越是不去想,越是想的多。我曾以手代脚,强行练习,但终归作罢,因此后来静思数年,另辟蹊径,根据游魂步法,添加些须改动,创游龙步法,我自己却从未使过,也不会使。”
柳长青心道:“原来他教我功夫,是拿我练习而已。”
肖天华道:“我虽然不会练习,但这步法,是我苦思数年才懂,你勤加练习之下,定可一鸣惊人。”
赵柔说道:“老爷子,我之听过练武,可从不曾听说想武的。”
肖天华道:“世上之事,往往匪夷所思,二十年前,若论武功最强三人,一人是少林寺真远方丈,一人是武当派枯荣大师,一人是赤魔堂堂主法无门。”
柳长青道:“法无门?不是法无道?”柳长青刚说出口,又道:“哦,现在是他儿子执掌堂主,近几年听法无道名字多了,忘记了法无门是他父亲。”
肖天华道:“他儿子?我在狱中多年,见识不深了。”柳长青道:“没什么,法无道是堂主,我小时候听过法无门,现在却好久不曾听说了。”
肖天华道:“二十年了,该有新人出山了。这小姑娘说不曾听说过‘想武’,那说的俗了,该当是‘悟武’。这三人武功匪夷所思到令人震惊,但少林寺真远方丈与武当派枯荣大师,皆非争夺虚名之人,罕有人见,只是许多江湖高手,练成强大武功之后,想一举成名,便去挑战少林武当,从无一人成功的,因此二人武功,可想而知。那法无门在二十岁之时就已威震一方,后来在山中闭关修炼十三年,一步也不曾踏出,终于修得绝世武功,名满天下。”
赵柔道:“名满天下不错,不错是臭名满天下,法无道武功得他父亲真传,武功自是极高,但派中人行事诡异,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江湖之上闻声变色。”
肖天华道:“但这三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常人没有的定力,潜心修悟,一悟便是数以年计,加上天赋聪颖,因此习得盖世武功。像我等世人,被俗务缠身,难以得闲,因此连上三年,可能才比得上他们练三月。”
二人都点点头,觉得大有道理。柳长青更是崇拜万分。
肖天华接着道:“还有一人武功也高强,不过从来不对外人使用,那就是我曾误杀的慈平寺章德大师……”
柳长青早想打听此事,听到章德大师名字,急忙问道:“肖前辈,我正要问你此事,慈平寺是在江陵吗?为何我前去打听,寺中人却说:‘本派从没有一个叫章德的人’?”
肖天华一听,浑身一震,道:“怎么会没有?章德大师是得道高僧,普爱民众,江陵城中人人知晓。章德大师是回雁山庄沈方剑的叔父,你去一问便知。”
柳长青郁郁道:“我知道,但我出狱之时,精神恍恍惚惚,好多重要事情都给忘记了,我只问了一人,也是章字辈的老和尚,我回来之后见到沈师伯,竟然也给忘记了……”
原来柳长青见到沈师伯之时,一心只想着肖天华也是陷害他的人其中一个,现在想想没什么,当时却十分确信,见到沈方剑时,只问了他认不认识肖天华,章德的事情,竟然全部抛到脑后了,觉得很是不好意思,怀疑肖天华的事情,也不便在这人说出口,自己心智迟钝,此时尴尬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