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全盯着柳长青,哈哈一笑,道:“正是,这易先生易容之术极为高明,那是不必多说的。但易先生后来自己却说:‘别人都以为我姓易的易容术最是高明,我却不这么想。这易容术学上几年,扮起人来也就惟妙惟肖了,但要论说口戏相声,那却是有天赋在内,后天勉强不来的。’木兄弟,你是不知,这易先生会模仿旁人说话,不瞒你说,我跟了小王爷这么久,这易先生演起相声来,我却丝毫听不出来,你说此人罕见不罕见?”
张重三道:“岂止是人声?就连学起老虎、鹦哥、鸡鸭狗猫声音来,那也是任何人也听不出的。”周福全道:“正是。”
柳长青心道:“怪不得,怪不得。”妃妹那晚咬定是自己,也是因为此人了。
周福全看柳长青不说话也不惊讶,道:“瞧我这么啰里啰唆半天,没说到正题。这易先生易容成姓柳的模样,这姓柳的肩膀上有一道剑伤疤痕,易先生也是轻而易举的整上去了,这样一来,那就是‘易身术’了。隔了几日,小王爷找来了姓柳的字迹,让幕僚模仿写了字,说什么让赵姑娘在瘦西湖相见,又让易先生变成姓柳的模样去演戏。哈哈,当真有趣,我们哥几个说抓到采花大盗了,这样一来,不由得赵姑娘不信了。我瞧赵姑娘神魂颠倒的模样,就觉得好玩的很,哈哈!哈哈!”
柳长青怒不可遏,笑是笑不出来了,佯装喝酒。张重三道:“小王爷心思缜密,非得让易先生鼻青脸肿不可,其实易先生水平极高,就算不是灰头土脸的,夜色之中,也无人认得出来。”
周福全道:“小王爷一向小心的惯了,省的出什么差错。哪像你这么毛手毛脚?”张重三嘻嘻一笑。
柳长青还有一事不解,强忍着怒火,说道:“这事当真有趣,可惜我没赶上,不过这姓柳的现在在何处?可是杀了他吗?”
周福全沉吟一会儿,道:“小王爷不许杀的,上次喝酒,我听一名狱卒说道,小王爷攻心为上,杀人就不必了,让他无脸回去也就是了,反正小王爷志不在此。”
柳长青嗯了一声,道:“还是杀了的好。”
周福全道:“小王爷不让杀,那就谁也不敢动了,那狱卒说,小王爷在狱中仍然派易先生去了。”
柳长青身体一颤,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周福全道:“当时喝酒,不知是真是假,我也半醉半醒,听说狱中还关着一个残疾老头,衙门的人说这人已经关了几十年了。这姓柳的不知什么原因和这老头挺聊得来,后来见到他们在狱中学功夫。小王爷知道此事了,让易先生悄悄听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夜里将那老头偷偷换出来了,让易先生进去交姓柳的功夫,兴许也有此事吧,不知有什么好教的。”
柳长青听完此话,恍然大悟,自己身处狱中,什么事情也没干,这伙人却着实干下不少坏事,又想:“肖天华老前辈是真心实意教我了,狱中漆黑一片,难以看清面貌,这姓易的就算不易容,只学声音也就是了。我后来总觉得有几日学的不对路子,必定是这狗贼捣鬼了,哼。”
思前想后,总觉得还是不对,师父一口咬定自己学了《天玄武谱》的功夫,难不成除了肖前辈教自己的步法,这姓易的狗贼也……不会,不会。柳长青问道:“你们那晚去金门派,里边可大吗?”
张重三道:“再大能大的过咱们王爷府上?”
柳长青有意将话题引向其中,又道:“我在想,你们那晚进去的时候,小王爷说有三个人已经进去过了,那手法可当真了得啊!”
周福全道:“怕是金门派得罪了谁,那些人来报仇来了,恰巧人不在,哈哈。”
柳长青问道:“易先生当晚去了吗?”
周福全道:“易先生一点功夫不会,跟着干什么?”柳长青却想:“这易先生教自己功夫,招招凌厉狠辣,那可不像不会功夫之人,莫非是梁照交代他的?让我学功夫干什么了?莫非是这易先生偷走的?然后交给我,让我和师父比武使出来?但我派中有武谱,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刚来扬州,更加不会知道了,我学的功夫杂乱不堪,那就是心中有事,和师父比武之时碰巧使上了一招半式。”胡思乱想,却对偷书之人一无所知,一点关于偷书的消息也打探不出。
张重三和周福全两人仍然兴致冲冲,说什么小王爷学习扬州话很快,派人装作自己家人住在乡下,赵姑娘后来晕倒了,让他们帮忙料理,显得小王爷多么正派云云。柳长青也不愿去问,这梁照自命清高,却又用卑鄙手段想俘获赵妃芳心,自然不会做那****之事,也不害怕。又想自己现在却是个采花大盗,心中郁郁,问道:“二位兄弟,时候不早了,小王爷交代有事情,我们这就去办吧!”
张重三兴奋问道:“对对对,小王爷要我们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