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柳无言,却把一件大逆不道的事说的如此理所当然,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晏旗略微沉思,又道:“既然上仙愿意推我上位,那就是要站在我这边了,将来我若登上皇位,必然许你荣华富贵。”柳无言听完,忽而笑了笑,“殿下误会了,臣帮殿下是臣子的职业所在,可不是要站在殿下这边。这宫里的争斗皆与我无关,臣只做自己的本分,无论谁来算卦,只要是能算的,臣都会算,不能算的,即使
是殿下来了,臣也算不了。”
晏旗越听,面色越沉。他没想到说了半天,他竟然跟自己打了个太极,“上仙这是何意?你可知现在的局势?愿意帮我,却又为何不站在我这边?”
“臣在这宫中,从来不参政,那些荣华富贵和权利对我而言都是过眼云烟,所以谁登基,谁继位,臣一点也不关心。臣能做的,只是替每一个上门的人解决疑惑和问题,包括殿下。”
晏旗听完冷笑了一声,“也就是说今日站在你面前的不管是谁,就算是我大哥,你也一样会帮他对吗?”
柳无言不卑不亢,徐徐道来:“只要有疑惑、有所求,找到了臣,臣应当是能解则解、能答则答,其余之事,臣都置身事外。”
好一个柳无言,好一个置身事外!
晏旗当即抽出他随身的宝剑,架在他脖子上,珠帘剧烈摇曳,“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你的才能就是狗屁一堆,杀了又何妨!”
“殿下息怒。”柳无言嘴上说着息怒,面上却一点也不慌张,“不管臣站在哪一边,只要殿下有所求,同样可以来找我,殿下真的舍得杀了我吗?”
晏旗握紧手中的剑,以他的性格来说定然是杀鸡儆猴,可是现在听了他的话竟然下不了这个手。柳无言固然不敢留,可他的旷世奇才说不定有一天可以救他于水火之中,还真舍不得下手。
“殿下。”柳无言低下他的头颅,拱手作揖,“臣家里还烹着茶,请允许臣回去看一看。”
晏旗想了很久,终究还是选择放下他手中的剑,和颜悦色道:“既然上仙有事,我就不多留了。”
“谢殿下。”柳无言行礼告退,那背影来时一样再普通不过,可却觉得他身体里藏着无法预测的深渊。
这个人宛如一座巨大的宝库,晏旗可以从中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别人也能。无法只为自己所用的东西,应当毁去,可是要让晏旗将这座宝库沉下去,他又舍不得。
柳无言倒是下了一步好棋,无论将来生什么宫变,无论将来谁继位,他都能置身事外。
晏旗重重吐出一口气,心中着实不快,他想到贤戈还在后边等着他,当下收拾了一下心情过去,却并没有看到他的人。
“人呢?”
“回殿下,阁主说他许久没见公主,此时正过去看望她。”“不是才见了没几天吗!”晏旗猛然踹翻了桌子,一股无名怒火在他心头烧了起来,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