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重上床前特意吹灭了灯,翻身爬进她被窝,显得特别积极。
禾锦侧身朝着里边,蒙头大睡。“娘子,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陆重从身后抱着她,像个无赖一样死不松手,“成婚头天我的脸都没有异样,第二天就开始有了一两分,拜完堂有个三四分,喝了合卺酒之后,变化就更明显了,还有后来亲
了你,你说我跟他有八九分,可是这些天却又没怎么变化了。”
禾锦听着,没听出个所以然。
“你看,我们就剩最后一步没做了,如果做了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完全变成了他了,说不定还会想起点什么……”
禾锦刚开始还听得很认真,听到最后一个激灵爬起来,“你做梦!”
他一把将她拉回去,将她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突然又正经了起来,“好了,跟你开个玩笑。”
禾锦靠在他身上,闻着他身上透明的气息,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会做梦。”
陆重顿了一下,“好像是。”
禾锦闭上眼睛,“没事,睡吧。”
陆重轻声笑了起身,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我的锦绣都开始关心我了,是个好兆头。”
这人正经不过半刻钟,禾锦懒得跟他废话,“快睡了吧你。”
陆重缓缓停下,声音里透着一些凉薄之意,“锦绣,若是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哭呢。”
禾锦都开始酝酿睡意了,他非要跟她说话,“你这种祸害死不了的,快睡了吧。”
他笑了笑,故意蹭着她的肩窝,“别睡,陪我说说话。”
“我困了,不想说。”
陆重揽着她肩膀,也不管她听不听,开始自说自话:“若是我死了,不要为我守寡,找个好人重新嫁了吧。清明时节能想起我,也给我烧烧钱纸,我过惯了锦衣玉食,别舍不得给我多烧点……”
禾锦在他的叨叨声中睡了过去,可能是因为他的话太过于深入人心,她在梦里竟然真的梦到他死了,可是醒来之后,又想不起来他是怎么死的。
第二天醒来,陆重不在。
平日里他就比自己起得早,禾锦不以为意,慢悠悠地把自己收拾干净,出门还是没看到他,问了掌柜,说他一大早就走了。禾锦跑出去一看,停在外面的马车果然不见了,他这是把自己给扔下了吗?
可是禾锦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把她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要弄死她吗?
禾锦跑回房间,他的衣物都不见了,她的还在,里边还留了大把的银票,几乎是他身上的所有。
昨天就说什么死不死的,今天又把钱留给她自己跑了,逗她玩吗?想吓她吗?
禾锦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梦,整个人都绷紧了,拿着银票冲出了客栈。
真是好笑,这个人把她甩了不是正好?她还去追他干什么,像这种祸害本来就不需要为他担心,死了也是为民除害,她到底在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