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能让我安心。”
她的脸就在他手边,柳无言伸手轻轻拢好她的头,露出她泛红的脸颊,“他不在你身边,你知道再多都不会安心。”
禾锦叹气,叹得人心都痛了,“上次让我帮我算西魔主的下落,你说时机未到,现在到了吗?”
“倘若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什么时候能到?”
“真相大白的那天。”柳无言收回手,不再去触碰那抹绯红,看向她的目光也越来越柔和,“禾锦,别再轻易把你的心交出去了,我不愿再看到你受伤。”
她胡乱点头,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呋喃着:“你回了仙界也别忘了我,记得时常给我写信,写写祈梦之,写写小桐,也写写你,我想知道……”
柳无言被她此番话彻底动容,他抬头正想回她,她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呢喃着梦话:“都是真的……我天生孤煞,无亲无友,无父无母……注定孤苦一生,不得好死……”
柳无言忍不住伸手,想安慰她的梦,身侧忽然出现一个人,扬起宽大的衣袍将禾锦从头到尾盖住,如同宣誓他的主权。
他的手硬生生收回,抬头对上风绫似笑非笑的目光,心头总有几分寒意,“凡酒易坏她修为,以后让她少喝点。”
“她心里难受,喝些也无妨。”风绫却像是不在意一般,将醉过去的禾锦一把抱起来,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司命慢走,不送。”
柳无言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只是不知道真相来临的时候他是否能承受。
转眼间数年过去,自靳褚离去已经将近三十年。那株梨花树已经彻底死去,化为一堆朽木,千疮百孔地伫立在风中。
禾锦将院子彻底封锁起来,不准任何人踏入,也不准任何人提起。她似乎是想学着让自己去遗忘什么,装得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风绫知道她忘不了。
她每次喝醉酒的时候,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也是她的心最诚实的时候。
风绫将酒瓶子从她手中拿出来,她下意识地握紧,醉眼朦胧地看着他。这种眼神风绫再熟悉不过了,她总是试图在他身上找到别人的影子,以此来宣泄她内心真正的害怕。
她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任由他将自己抱起来,放到塌上。他的力道总是如此恰到好处,不会太急切也不会太拖沓,就像他的性子一样不急不躁。
这么多年,始终都是如此。
禾锦眯起了眼睛,脱口而出问他:“都不会腻烦的吗?”
风绫只做他该做的事情,随口回了她一句:“我若腻烦,你身边就真的没人了。”
身边的人死的死,走的走。
还剩下谁?
禾锦深呼吸了一口气,胸口有些闷痛,连带着眼睛也涩,“我竟然已经这么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