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挚许久才反应过来,连忙行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昀峙沉下面色,那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凝重,“我何时说过要收你为徒。”
他说得如此不留情面,谁也不觉得惊奇。
那人可是昀峙,六界出了名的老固执。
劫莒连忙站出来缓解气氛,“老头你干嘛呢,这么乖巧的小徒弟你不要我可要了……”
“你闭嘴。”昀峙冷声打断了他的话,微沉目光看着余子书。
这师徒两的性格,还真是一样倔。
余子书缓缓上前,白袍在脚下如白莲绽放,款款生辉。他一直走到昀峙面前才停下,恭恭敬敬行了大礼,“徒儿拜见师父。”
昀峙低头看着他,面不改色,“天尊的礼,小仙可受不起。”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余子书挺直腰板,搭住身侧的亓挚,“这孩子已经在人间除名,师父不收他,他死后就只能做孤魂野鬼。师父仁慈,当年收下我,今日也会收下他。”
是了,当年收下余子书和江瑜,不过是天庭的一场仁慈。
往事一一翻开,活生生、血淋淋。
如江瑜这般不正经的人想起那些事,都未免胆寒。
那场仙魔大战,人间大半沦为焦土。
魔界以凡人为人质,逼仙界退兵,一日不退,便杀一人。余子书和江瑜的亲人都在那场浩劫中死去,当刀架在余子书脖子上时,仙界终于大仁慈之心,同意退兵。
可是整个村子血流成河,就余子书和江瑜活了下来。
仙界继续它的仁慈,将他们二人皆带入天庭学习法术,等到学有所成,还给他们二人指了两个师父。江瑜跟了劫莒,余子书跟了昀峙,一恍便是数万年。
他与江瑜活了下来,可不就是仙界的仁慈。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仍旧在想,为什么仙界的仁慈不可以来得更早一些,也让他的亲人都活下来呢……
劫莒显然不想再提起此事,赶紧扶余子书起来,“有什么事起来再说,你如今可是天尊了,跪得太久这死老头可是会折寿的。”
可余子书仍旧不起,拍拍亓挚的脑袋,“磕头。”
亓挚听话地抬起手,行礼,磕头,整整三个,“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昀峙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看了余子书很久很久,扔出一颗铃铛,转身离去。
劫莒大喜,“这是同意了!”
余子书抚摸着亓挚的头,似乎在夸赞他做得好,“把铃铛捡起来,从今天开始,我的师父就是你的师父了。”
亓挚捡起铃铛,抬头望着他,“他会教我法术吗?”
“会。”
“他会教我下棋吗?”
“会。”余子书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总有一天,你会变得比我还厉害。”
“太好了!”亓挚简直高兴地要跳起来,一把将余子书抱住,“哥,谢谢你!”
身后的禾锦轻轻展颜,由衷地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