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锦催动饕餮，“跟我来。”

外人来魔界，很难摸清楚地势，禾锦自小就生活在这儿，要比旁人清楚许多，她知道前边不远处有一个山洞，荒废了许久，正适合藏身。

那山洞以前住着一只魔兽，脾气特别大，禾锦曾不小心闯过一次，差点就丧命在它口中。后来她将魔兽的牙齿全部拔光了，它自觉无脸留在魔界，就去了别的地方，那山洞就荒废了下来，她有时还会在那里留宿。

禾锦一走就是三千年，山洞无人问津已经长满了杂草，把洞口全部遮挡，不过这正好是绝佳的藏身之处。

“跟我来。”她跳下坐骑，拂开杂草进去。

风绫跟在她后边，打量着周围，“看你这么熟练，应该来过很多次。”

山洞里黑漆漆一片，禾锦点了墙壁上的烛火，一路走一路点，将山洞照亮，“以前经常来。”

“小时候？”

“可以这么说。”

“那你儿时还挺顽劣的。”

禾锦轻轻笑了一声，“跟你比是要顽劣一些，你小时候是个乖娃娃。”

风绫若有所思，“我并不觉得你在夸奖我。”

“确实不是在夸奖你。讲真，我小时候挺看不起你，长得瘦瘦小小，跟朵花儿似的弱不禁风，不知道你长大了能干什么。”禾锦又补充道：“没想到你长大了还挺本事，比我好多了。”

风绫嘴角微微有了笑意。

靳褚不甘心地把脑袋伸出来，盯着禾锦身后的风绫，一双狐狸眼全是警惕，连爪子都伸直了，如同面对敌人一般紧绷。

风绫收起了嘴边的笑意，也盯着狐狸看，目光意味不明，“听说你后宫三千男宠，怎么就留了只狐狸？”

靳褚瞬间炸毛，要跳出去跟他拼个你死我活，被禾锦一把抓住尾巴拖回来，又按在怀里，捏住他的狐狸嘴。

禾锦笑道：“这狐狸精磨人得很，扔也不是，留也不是，就随他了。”

风绫又问：“等你成亲之后，还会留着他吗？”

禾锦步子放缓了一些，“可能吧。”

靳褚突然安静了下来，山洞里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和饕餮的哼唧声，反复交错。

走到深处，山洞豁然变大，有石桌石凳，还有石床，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禾锦用法术将尘土都清理干净，又多点了几盏灯，让山洞看起来亮如白昼。

风绫拂起衣袍，坐在石凳上，“我现你好像挺怕黑，魔宫你经常去的地方，都是点满琉璃盏亮如白昼。”

“儿时落下的毛病。”禾锦随口解释：“我母后就是在晚上去世的，我摸到她浑身冰凉，怎么摇也不说话。后来父尊告诉我母后死了，我就害怕晚上睡觉，父尊就在我寝宫点满了琉璃盏，我才能安然入睡。”

风绫抬起眼睑，“唐突了。”

“无碍，都过去了几千年再提起也没什么感觉。”禾锦把狐狸放到石床上，饕餮也跟着跳上去，摇晃着尾巴要和靳褚挨着躺。

靳褚一脚就把它踹下了床，它哼唧两声，委屈地趴在禾锦脚边，不停地诉苦。

禾锦摸摸它的头，就算是安慰了，敷衍得很，随后又起身挨着靳褚坐下，轻轻抚摸着他的毛，让他安然闭上眼睛休憩。

风绫瞧着靳褚，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