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濯缨终于转过目光,狠狠瞪着绮里晔,眼里快要飞出刀子来。
她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真的对人这么怒目而视了。
前世里她为了报仇,作为影星蛰伏十年,戏内伪装,戏外也是伪装。哭是假的,笑是假的,惧是假的,怒也是假的。
到了这一世,先是丞相府里一个孤苦伶仃的小丫鬟,后来又是深宫中一个冒充贵妃的异国人,她仍然不得不时时刻刻披着一身的保护色,处处隐忍,步步谋算。
只有这样,才能在这波谲云诡杀机四伏的夹缝中生存下去。
绮里晔是她见过的最危险的人,却是第一个她能够当着他的面露出真正情绪的人。
他变态、重口、恶劣,喜欢折腾她玩弄她调戏她,她一看见他还是会条件反射性地毛骨悚然。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似乎有了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妙信任,那就是不用担心他会真的伤害她。
并不是因为他与夏泽的合作关系。同盟是最脆弱的,只要双方形势稍有变动,说破裂就可以破裂。
那是一种她不用靠谋算利益来得到的安全感。所以在他的面前她敢这么放肆,敢泼他水,敢打他屁股,敢做换成其他人做了会被拖进十八狱一一尝遍上百种酷刑的事情。
当然了,这不是说他报复她的时候就很温柔友善。
水濯缨低声咬牙:“绮里晔,我刚刚帮你平了镇国公叛乱,收了山北道,赢了唐啸威一场大仗,还让东越永远免除了天花瘟疫的祸患,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当然不是。”绮里晔理所当然地说,“本宫一向奖惩分明,打你这顿屁股不过是对你上次胆大妄为的惩罚,至于这次你立下的功劳么……”
他妖魅入骨地一笑,俯身含住她玉珠一般雪白中微微透出绯红的柔嫩耳垂,齿尖在上面不轻不重地碾磨啃咬着。低低耳语掠过她的耳畔,妖息缭绕,似是能直渗进人的灵魂最深处,仿佛神话中以歌声引诱猎物的海妖,邪恶而又惑人。
“……本宫会好好疼爱你作为奖赏的。”
水濯缨的耳垂被他舔咬得又是疼又是痒,一阵阵难耐的酥麻,全身都控制不住地起了颤栗:“你……停下……”
绮里晔充耳不闻,品尝够了她的耳垂,嘴唇便沿着她的脖颈往下移去,先是轻柔地亲吻爱抚,随即突然下狠劲在上面重重吸了一口。
水濯缨倒抽一口冷气,仿佛有一股电流从被他吮吸的位置猛然透入,瞬间直击四肢百骸,那种刺激感比疼痛本身要强烈上百倍,让她险些叫出声来。
一想到外面还有好几百人正在脑补马车里面的景象,要是这会儿再冒出一声暧昧呻吟的话,场面不堪设想,不得不生生把所有声音都咽了回去。
她浸泡过洗髓汤之后,全身肌肤变得格外通透无暇,细致柔嫩,被这么重重一吸,雪白的脖颈上立刻泛出一片艳丽的绯红色来,犹如雪地里绽开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