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舒服地向后倚进椅背里,“我能用一个园子换她回到我身边,那是我的本事,可是裴公子你除了寻死觅活,拿着早已过去了七年的所谓的十六年的青梅竹马的那点情分,以死逼她,还拿得出什么?”
裴念晨倏然握紧了双拳,薄削的唇也跟着抿成了一条直线,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
盛千驰的话刺痛了他。
是的,自从重逢以来,他一直都在回忆那十六年的情怀,可是真的没有为她做一件事,而盛千驰不一样。
盛千驰为她做了很多事,而他连她那么想得到那个园子都不清楚。
盛千驰虽然坐着,但别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度,他淡漠地垂下眼帘,将视线放在了文件上,“裴公子若是不想再听更受刺激的话,就趁早离开。”
说完,盛千驰拿起文件重新开始工作,而裴念晨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终于,他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盛千驰,那个园子你多少钱肯卖,只要你报得出价,我照单全买。”
“呵呵呵……”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盛千驰低沉磁感的笑音,像是有一泓清泉流淌而过,“怎么办呢,我的钱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就缺一个老婆,那个园子能让我娶到最想娶的女人,我难道是脑子有病,要把它卖了?”
裴念晨倏尔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盛千驰,“你要娶她?”
他一直以为盛千驰只是玩玩,他的玩心很大,牵着秦以姝六年还是说甩就甩了,甚至秦以姝对他还有救命之恩。
所以,他不相信他对顾佳音会有真心。
盛千驰终于从文件上抬起头,再次倚进座椅里,微微仰头,直视着裴念晨,“是啊,遇到了想娶的女人,为什么不娶?”
裴念晨的双眸陡然迸出凌厉的光束,声线跟着向下压抑,如刚锻造而出玄铁,“盛千驰,你连婚姻都玩吗?”
裴念晨的话,盛千驰懂,不过他没有增添什么多余的情绪,依旧惫懒随意地坐着,甚至将一条腿抬起,叠在了另一条腿上。
“嗯,”他这样说,那般舒适闲散,“是很好玩啊,以前没觉得婚姻好玩,听人说婚姻是坟墓,我还挺畏惧的,不过现在我倒很向往,将心爱的女人娶回家,守着过一辈子,很好玩。”
话虽然说得散漫,但要表达的观点却很明确,他没有玩弄顾佳音,娶她是认真的,对待婚姻也是慎重和负责任的。
裴念晨抿着唇半天没有说话,他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
可是盛千驰却不肯再保留,他说,“我很干净,除了她从未有过任何女人,所以我比你有资格娶她。”
“还有,她现在爱的是我。”
“这不可能!”裴念里第一时间就反驳,然而……
盛千驰直接打断了他,“别再跟我提你们那十六年!”他说,“那十六年,她还年少无知,就算对你有过真感情,那也还太纯白,经不起世事的考验和坎坷磨砺。”
他继续说,“你只是比我幸运而已,如果我也与她一起长大,你绝对不会有那十六年的机会。”
他看着裴念晨明暗交错的眸子,唇角勾起了淡淡的弧度,嘲讽像雾一样弥漫而出,
“你只是凭着天时地利,错得了她十六年纯白的光阴,你得到的顾佳音,早已死在了七年前,而我得到的,是七年后的顾佳音。”
他的目光如山水画卷般铺展开,带出狂狷的磅礴气势,
“你的爱情已死,而我的爱情才刚刚开始,并且我有能力让它永不泯灭,所以,你若不想看着我们恩爱幸福而酸涩难受,那就滚得远远的,永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