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店长那人就是嫉妒我长得比她好看,处处为难我,反正我也不稀罕一个月三千的工资,这在上海根本活不下去,还要看来买衣服客人的脸色,我早就不想干了。”
晨夕在社会混的早,一路走来比我辛苦多了。
我盘着腿,“不干你吃什么呀?”
我问的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人活着要先管温饱,才能谈理想。
她挑眉刚想说话来着,就被我打断了,“你别告诉我,你又去赌!?”
在社会上混的人总会沾染些社会的臭毛病,在我看来,赌博是亡命之徒才会去做的事,赌徒没有赢家,没有人会靠赌博发家致富,最终的赢家都只会是赌场。
可是晨夕总喜欢乐此不疲的拿她所有的积蓄去赌,她说:“人生就是一场赌博,我不过将人生具体化成为了钱,等我赢了钱,我就带你和子书吃香的喝辣的。”
可事实上,每次她去都会输得血本无归。
她对我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她说:“那只是个副业,我也是一个有主业的人,我已经应聘了shelik专柜的店员,后天正式上班。”
我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问:“这又是一个什么牌子啊?”
晨夕开始抹面霜,她边涂边说:“什么牌子你不用知道,反正都是你买不起的。”
多亏了晨夕,我才知道不仅限于迪奥、香奈儿等大牌,我还知道了whoo、pola等一系列小众的奢侈品。
我们两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虽然我们经常见面,但是想说的话还是说不完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晨夕放下手中的精华液,对我说:“你今晚睡我这吧。”
我将头埋在枕头中,“恩。”
话音刚落,生锈的铁门就传来了一阵敲击声,声音巨大,震的人耳朵都疼,房东在门口怒骂着,“哎哟,你给我滚出来,老娘见过不要脸,真是没见过你这种程度的,都拖了老娘三个月的房租,还一直不交,看你年纪轻轻,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是不讲诚信呢?!”
我将脸从被子里移出来,刚准备开口,晨夕就一把捂住我的嘴,对我做了一个口型,“别出声。”
我了然,这明显就是在躲债。
房东还没完,一直在拍门,“我知道你里边,我让你躲,这个月底不把房租给我交了,连人带行李我把你给扔大街上去!”
晨夕将手从我嘴巴处拿开,从手提包里掏出了钱,数清楚了之后,从门缝里给丢出去了。
屋外顿时没了声响,再过了一会,房东就又说:“算了识相,不过,月底你还是得滚,你这么穷租什么房子,睡大街上去好了,省的老娘天天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房东骂骂咧咧的走了。
我突然想起来陆许南给我的那一百万,我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钱我要是拿出来给晨夕,她一定会怀疑,我招不住她的问。
妈的,有钱不能花的感觉,真是难受!
晨夕笑的很难看,“得了,你今晚也别在我这睡了,刚刚我扔给她的是假币,明儿她一花她就知道,明天还有一场硬仗,你还是趁现在天下太平,赶紧远离战场吧。”
我点头,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千块钱,递到晨夕手边,“我就这么点,你先花着,不够再想办法。”
晨夕没接,低垂眼帘,惨淡着笑却又无比认真的对我说:“奈奈,你这样会让我无地自容。”
我想帮助她摆脱窘境的同时,却忽略了她的自尊心。
我递钱的动作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戳破了她一直伪装着的皮囊和尊严。
就像小时候,放鞭炮时,明明声响大的让我们很害怕,可我们却非要竖起耳朵,比谁更勇敢。
我低声道:“对不起。”
她打开了铁门,“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好。”
关上铁门后,我没有走,我背靠着门,眼泪无声的滑落,而里面的晨夕也顺着门坐在地上,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两腿之间,嘴巴死死咬着自己苍白的唇。
我吸吸鼻子,擦了擦眼泪,就听见里面晨夕略微哽咽的声音,“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