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可怕。

断头台上，失去了半边头颅的怪兽双膝跪地，冰块渐渐融化，那汨汨的鲜血顺着他的脖颈流下，逐渐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凝成了黑色。

盖伦只觉得很吵，耳朵旁边的欢呼，庆祝全是喧嚣和噪音。

原本他也是高兴的，可为何觉得吵？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影。

他盯着卡特琳娜，卡特琳娜也看着他。

周围欢呼庆祝的人群似乎动作被放慢了无数倍，最后似乎直接静止了，连时间也一样。

盖伦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能叫住卫兵，包围卡特琳娜，然后上前抓捕这个诺克萨斯将军的女儿，审问她，或者将她作为和杜.克卡奥谈判的筹码，取得谈判的主动权，争取到和平时间。自己也就能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刻再上一层楼，那样自己将会有赏赐，将会有更多的军队，最重要的是，将会有更高的荣耀，如果自己能够抓住卡特琳娜，这一切都唾手可得。

盖伦能做到这些么？当然，他能做到这一切。

或者，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在喧嚣的人群里，在停滞的时间里，和她就这样相望。

“德玛西亚无畏先锋军的将军。”卡特琳娜看着她笑了笑，“就是这样放走一个敌人的吗？”

盖伦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而那语气又是极其生涩，“你到德玛西亚来干什么，卡……卡特琳娜？”

躲开了欢呼吵闹的人群，盖伦跟着卡特琳娜来到了这个僻静的角落，卡特琳娜眨了眨眼睛，诧异的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杜·克卡奥的女儿，诺克萨斯的女刺客，号称黑寡妇的……”盖伦还没说完，卡特琳娜“啪”的一耳光甩在了盖伦的脸上。

“黑寡妇？”卡特琳娜冷笑了一下，“你不记得你在我脸上砍的这一刀了？”

“我……我……”盖伦脸上辣辣的，想说对不起，突然发现不对，这是一个敌人啊。“那你要怎么样？”

卡特琳娜抬起手指了指人群簇拥的行邢台，努了努嘴，“那个傻大个我要带走。”

“可是他已经死了……”盖伦有些没底气的说道。

“我知道！”卡特琳娜打断了盖伦的下半句话，“如果他活着，你也不会让我带走吧。”

盖伦沉默。

“会吗？”

盖伦仍然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呵呵，算啦。”卡特琳娜笑了笑，道：“把我了解的这么清楚……你是为了打听敌军的底细，还是…对我另有所图呢？”

盖伦脸上写满了尴尬，他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敢回答。

卡特琳娜淡淡一笑，指着自己的伤疤，道：“小心，总有一天，你会多一道跟我一样的疤痕。”

少女一个转身离开了这里，留下的只有发香和那一抹红色的晕影。

盖伦神色呆滞的望着卡特琳娜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口中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别让我在战场上看到你，拜托了……”

……

……

原本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的苏千烨，在听到盖伦的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沉思了片刻，旋即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