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辆大马车走在通往运河的官道上。为了照顾沐凡的伤势,车队走得很慢。因为这事,平兴眉头皱得直可以夹死蚊子。
“按这个章程,怕赶不上皇上的万寿节了。”平兴道。
“平兴!”水经年冷扫了平兴一眼。男子汉大丈夫该顶天立地,既然答应了要帮人家,就要每一样做到最好,可不能敷衍了事。
小松正在外面透气,坐在赶车的狩五傍边,见状笑道:“王爷,我们也想快点离开,加快速度不是问题。”
水经年想到他有仇家追杀,立刻点:“如此,那就加快速度,赶在万寿节前回京。”
毛驴上的宁卿说:“咱们很快进运河,一会上了船就不颠了。”
从天水到无云城,走陆路要走两个月,但要是通过官用的运河,速度快的话,只需要半个月。
“姑娘,要加快速度了,上马车吧。”慧苹道。
宁卿点了点头,就上了马车。水经年裂了裂嘴:“这秋老虎真晒!”说着跳了马车,钻进了宁卿的马车。
小松忧心地皱了皱眉,进到沐凡的马车里。见沐凡靠在车壁,一脸的郁闷。
“还有两天路程就到运河,上了船就好。”小松说。
沐凡闭上眼,重喘了口气,点了点头。每当看着宁卿与水经年独处在马车里窄小的空间,他就难受得要死。
水经年与宁卿才上了马车后,远远的,就有二十多来人的马队飞驰而过。
平兴正坐在狩一傍边,看着那马队领头的二人双眼就睁了睁:“刚才马队前面的两个人,好脸熟!”
“你认识的?”狩一笑道。
“啊,原来是他们呀!不认识!见过而已!”平兴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宸王世子宋濯身边的两个护卫么!
三年前,上天盛上京见过三四回,记得那时还被那个宋濯骗了几回呢!
平兴想起就气,狠狠地啐了一口。
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濯以前的亲卫清风和清河,而在他们身后的,全都以前宋濯的亲卫。
“这次消息可靠吗?”清河一边喘着大气一边狠狠地挥着马鞭。只因收到消息到现在,他们已经马不停蹄赶了五天五夜的路了!
“不可靠咱们也得找!”清风目光坚定道。
不仅是他,就连他身边的部众也全都如此。他们已经失望多次了,但不论失望多少次,他们都会继续寻找他。那是他们的主子,一生唯一的主子!
两年半前,宋濯不惜舍下一身傲气和尊严荣誉在靖国公府门前一跪,以此来退亲。他背着荆条,一身是血,那样高傲的人居然就那样垂头跪在靖国公府,凭任百姓的辱骂和指点。
后来被元德帝宣进宫又受了一顿鞭刑,没过几天,宸王回京,得知他退亲一事,大怒之下,不顾他重伤又拿到厅里责罚。
他当众脱下一身金冠华服,自弃世子之位,独自出京。
他们一路跟着他,却被他下了最后一个命令,那就是遣散!他不再是他们的主子,让他们去投靠沈成恭。
他们就跪在地上,看着他一身被血浸染的薄衣形单只影地渐渐远去。
他们没有投靠深沈成恭,在上京周围游荡月余后就忍不住再去找宋濯。但宋濯却像在这个世间消失了一样,再无踪影。
他们去过很多地方,两年间去了不下十次天水,暗访过宁卿的起居,却仍不见宋濯。
后来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大江南北地去寻找宋濯。只要有一点可疑的,都会去寻访。
“那个血庄主,以前咱们也怀疑过,但,殿下的武功并没有血庄主那么高。”清河道。
那个血庄是两年前突然出现的,而且听说还为了一只宠物貂而大闹武林大会,得了个武霸气天下的称号。两年前!雪貂!他们不由的就想到了宋濯。可是,那个血庄主却打败了青峰门的前任掌门!
清风清河以前行走江湖时就知道青峰门的前任掌门武功极高,他们也见识过,以宋濯的武功,最多是跟青峰前任掌门打个平手。又怎么可能以一人之力撬翻整个武林大会!
“但五天前,武林人士围攻血庄,俱被杀尽,可却有一人躲了起来,活着回来了。他说,血庄主箭法如神,可九箭齐!”清风道:“除了殿下,这天下谁可做到!纵然真有第二人,我们也得访一次不是吗?”
这消息都是清风从自己一名江湖好友处收到的风声,宋显回上京后对无云城此行只字不提。毕竟实在太狼狈了!
“对。但那血庄主的武功……”清河想着突然灵光一闪,惊道:“难道是殿下突破了?”
清风等人闻言俱是双眼一亮。宋濯身为宸王世子,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住最好的,而所练的武功自然也是不世出的绝世武功。
但宋濯练到十七岁,武功就卡在瓶颈,再无进境。要是他能突破瓶颈,那武力值可不是提升一星半点,而是质的飞跃。再加上他天姿绝佳,惊才绝艳,再领悟几层,撬起一个武林大会真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