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瑶如遭雷击。
严放侧头看了她一眼,眸中竟晕开几许轻柔和缓的笑,他低声喃道:“原来你都记得……”
难掩欣喜。
冉瑶分辨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酸涩难忍,沉甸甸的。
那时,严放说:“阿瑶,以后谁再欺负你,我就弄死他!”
小小少年漆黑的瞳仁里,是与年龄不符的狠戾与决绝。
冉瑶隐约想起,有一年,李小琥调皮,跌进后山石洞里,被抬出来的时候满身鲜血,虽然找了国内最好的医生进行救治,但却落下终身的残疾……
冉瑶一颗心仿佛浸入凉水之中,起起落落,浑浑噩噩。
她忍不住扭头去看严放,英俊的侧脸,被射进车内的阳光笼罩,却让人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像盘桓在阴暗处的蛇,吐着信子,带着毒。
“你……要带我去哪里?”冉瑶哆嗦着唇瓣,面无血色。
“乖,很快就到了。”男人语气温柔。
冉瑶却止不住手脚冰凉,头皮麻。
而此时,大众已经被远远甩开,再也看不到车影。
“靠——”
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蔡勇恨恨地看着前面堵了整条路的大货车。
他不仅没追上,还跟丢了。
很快,他从恼怒中挣脱,平静下来。
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调出一个号码:“冉书记,您好,我是蔡勇……”
山顶的风,透着一股清凉,吹得衣裙鼓胀,长飘逸。
冉瑶站在风口,宽长的裙摆被风吹起来,背影娟秀,仿佛要乘风而去。
严放站在她身后,目光或迷离,或留恋,或爱慕,或欢欣,竟这般望入了神,怔愣在原地。
他甚至不敢上前,生怕破坏了这份美丽。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周敦颐对莲的尊崇,恰如严放对冉瑶的虔诚。
同样神圣。
不可侮辱。
即便,他爱得癫,爱得狂,但谁也不能否认他那颗赤裸裸的真心。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冉瑶转身。
四目相对,严放蓦然回神,唇畔又重新挂起那抹邪肆不羁的笑。
他说——
“我想告诉你一切。”即使,你知道了也不会表扬我。
“什么?”
“楚骁为了权势辜负你,我就彻底毁了他的政途;方芳为了男人伤害你,我就让她永远也得不到;至于宋子文……他才是最可恶的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衣冠禽兽的做派,骗得你团团转,在他身上白白蹉跎了四年光阴。你说,应该怎么惩罚他?”
冉瑶眼神狂乱,近乎崩溃,“原来是你,都是你做的……”
“是啊,是我做的,”严放上前两步,将她扣入怀中,眼角眉梢浸出一股温柔,“我说过,那些伤害了你的人,都该死!”
“阿放,你收手好不好?”
男人身形一僵,双手扣住冉瑶肩膀,红着双眼嘶吼道:“为什么要收手?别人都可以劝,只有你不可以!”
冉瑶挣扎着,不停摇头。
“阿瑶,你听我说,这些人都伤害过你,他们就算死,也罪有应得,根本不值得可惜!”
“不……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我知道,你从小就善良,很轻易就选择原谅,我都知道。你是那么可人爱的姑娘……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所以你不用愧疚,也不用自责,都是我心甘情愿。记住,你是干净的,永远都是干净的……”
男人遍布血丝的眼中已经生出癫狂之色。
怀里的这个女人是他一辈子都逃不开的魔障,既然如此,那就……彻底疯狂吧!
冉瑶泪如雨下,眼前的严放如此陌生,令她害怕畏惧的同时,也忍不住心疼。
“阿放,你别这样……我不恨那些人,真的,一点都不恨!”
“不恨?”他冷笑一声,“怎么可能?!”
“真的……”
“好了阿瑶,你说我该怎么惩罚宋子文呢?”钳住她肩头的大掌,改为轻揽,低声询问,仿佛情人间亲密的呢哝。
------题外话------
严放这个人虽然偏激,却爱得执着。普通女人根本受不了。
总感觉我熙比较适合偏执狂。
一个人的偏执是灾难,两个人的偏执成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