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都不可能。
谈熙还是乖乖端着茶杯,递过去,咧开嘴角,“舅舅喝茶!”
“嗯。”语气淡淡,伸手接过。
“……阿征,我听说这次投标竞争激烈,好像还有外资企业,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看是不是能透……”
“好茶。”
陆卉话说一半冷不防被打断,眼里闪过尴尬,但很快恢复正常。
“今年的新茶,你走的时候,顺道带些回陆家,也让老爷子尝尝鲜。”
“大姐有心了。”
陆卉强撑笑脸,“应该的。”
秦晋辉和秦天霖父子对视一眼,皆有凝重。
谈熙耸耸肩,趁机开溜,反正离晚饭时间还早,她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这人怎么说风就是雨?
难不成真是来接她的?
回到客房,把门反锁,这才长吁口气。
突然手机响了,是殷焕。
“喂。”
“新情况!”那头嗓门洪亮。
谈熙走到床边坐下,笑问:“赚了多少?”
“诶,你怎么知道赚了?”
“如果赔钱你还这么兴奋,我建议可以去看精神科。”
“兴奋?有吗?”殷焕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他明明很严肃,好,除了嘴角一直在往上翘。
“说,昨天那场到底怎么个情况。”
“嘿嘿,我跟你讲赚大了……”
按赌股的规矩,从当天早上开盘到中午十二点是下注时间,十二点一到,准时收场。
归功于这段时间的“虚张声势”,再加上宋白这个并不存在的“靠山”,昨天一开场就吸引了四五十号人,再加上许一山走街串巷收集起来的散户,总共近一百人下注。
其中,赌资上万的有八人,上千的有六十四人,其余都是百元赌资。
单看不多,可集中起来却不少。
现在刚过下午三点,沪深证交所收盘,正是赔率清算的时候,殷焕一拿到结果就迫不及待给谈熙来电话。
想来应该是好消息。
“……除却赔掉的八万,净赚十一万!”
“还不错。”跟她预想的出入不大。
“我说,你就不能表示一下激动?”殷焕有点郁闷。
他在工地日晒雨淋干半年都不一定能拿到这么多钱,媳妇儿告诉他的时候,他还怀疑是不是算错了,或者多写一个零?
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是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谈熙嘴角一抽,勉强吼了两声:“这算激动了不?”
殷焕:“……”
她叹了口气,“小伙子,你还太嫩。这种情况早晚都要习惯,淡定,淡定……”
殷焕:“……”
“钱暂时交给你媳妇儿,她知道怎么安排;一山那边多找些嘴皮子利索的兄弟,尽量争取更多散户。”
“明白。”
“还有,替我查查平津那边,哪些地最近在谈开事宜。”
“所有在谈的都要查?”
“最近几天应该就会公开招标,你顺着这条线查。”
“什么时候要?”
“尽快。”
“对了,你媳妇儿的手机怎么不通?”上午她给岑蔚然打过电话,却被告知无人接听。
“什么时候?”
“早上**点的样子。”
“哦,她去学校了。”
“现在呢?”
殷焕顿了顿,“你找她有事?”
“嗯,正事。”
“哦,你等一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熙熙,你有事找我?”
“呃……”她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怎么了?”
深吸口气,一咬牙,她还是把今天上午听到的说了。
“……你的私事我不清楚,也不知道她们说的岑蔚然是不是你,反正自己小心,最好不要一个人外出。”
那头沉默良久,久到谈熙以为通话结束了。
“谢谢你,我会注意。”
“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开口。不一定能做到,但至少尽力而为。”
“谢谢。”
通话结束,谈熙把手机一丢,长吁口气,向后仰躺在床上。
叩叩叩——
“谁?”
“二少奶奶,开饭了。”
“哦。”
辣香扑鼻的水煮肉片,王嫂特意摆放到她面前,本该大快朵颐,却因为正对面的某人兴致全无,只剩忐忑。
“阿征,你尝尝这个甲鱼汤,我亲手炖的,可能没有奶奶手艺好,将就!”
“谢谢。”
谈熙咬着筷头,正眼盯着菜,余光却不自觉放到陆征身上。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照顾小二,那只蠢龟最喜欢虾米了……
“熙熙,吃这个。”秦天霖夹了块排骨到她碗里,又把陆卉盛给他的汤推过来
“如果觉得咸,就喝一口。”
谈熙正想开口,他却伸出大拇指,在她嘴角擦了擦。
“你……”
“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沾了酱还不知道。”
那一脸宠溺的表情是什么鬼?
谈熙承受着来自对面某人极具威慑的两道冷光,她突然好想崩溃。
陆征黑梭梭的眼神逡巡在二人之间,泛起诡谲波澜。
秦天霖皱眉。
谈熙一颗心扑通扑通,提到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