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他送她上学,却只能在拐角的地方分手,他会默默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进校门。
下午,他在拐角等她放学,风雨无阻,还是那件衣服,还是那个姿势,仿佛中途从未离开。
他请她吃冰棍,她把家里做的包子馒头塞进他怀里。
彼时,那个漂亮的男人满心满眼都装着她,说不完的情话,打不完的kss。
如今,这一切都要属于别的女人吗?!
不,她不甘心……
岑蔚然凭什么?!
“你刚刚说殷焕?他怎么了?”
张鹏摆摆手,“混混永远是混混,即便从乡下出来,也成不了大器。也不知道这岑蔚然什么眼光,咋就把那么个东西看上了?研究生和小流氓?说出去笑掉大牙好吗?”
张璐故作惊讶,“天哪,你是说……他、他们……”
“难以置信吧?我当时听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你刚才说的‘黑色恐怖’……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殷焕那个混子搞出来的!”轻咳两声,看了看周围,“咱们班长不是一直对岑蔚然有那种意思嘛?有一回,我们在京的老同学聚会,大家喝高了,就开他们俩玩笑,瞎起哄嚷着‘亲一个’,‘在一起’之类的,谁知被来接人的殷焕撞见,二话不说就开动手,结果三个同学进了医院,班长重伤。”
张璐心头一跳。
当年,她收到隔壁班男生的情书,偷偷夹在语文书页里,当天下午就被他翻到,至今张璐都还记得,男人当时暴跳如雷的模样。
结果第二天,就说隔壁三班有个眼镜男被小流氓抢了钱,还砸了自行车,脸上也挨了一拳。
“你是我马子,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所以你就打人?”
“我没把他丢进化粪池就已经很厚道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时,她害怕,哭叫着,无法置信。
“乖,我是因为太在乎你了……”
现在,他为了岑蔚然动手,也是因为……在乎吗?
不……不会的……
“反正,从那以后我们就不敢随便开班长和岑蔚然的玩笑了……”
“张鹏,你有殷焕的电话吗?”
“没有。你要他电话做什么?”
“哦,你也知道,以前我和蔚然关系不错,这么多年没见,改天约他们出来吃个饭。”
“你要请殷焕?!”
“有问题吗?”
“咳……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人脾气古怪,你还是少招惹为妙。”
“我这不是看在蔚然的面子上,才邀请他……”
“随你吧。我记得万明东跟他有点交情,既然你想知道,我找他问问看……”
“麻烦你了。”
“为大美女效劳,我的荣幸。”
很快,张鹏从包间出来,“你记一下,138……”
“万明东不是做建材吗?怎么会跟殷……他扯上关系?”
“哦,近两年,殷焕带着他那帮兄弟靠承包工地过活,跟建材商也有联系。万明东那条线,还是岑蔚然替他搭上的。要说,这小子也太幸运了,岑蔚然一名牌大学研究生,也不知道究竟看上他哪点?!我听说呀,这两人还在乡下的时候就挺暧昧,说不定早就搞上……”
“今天谢谢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麻烦你替我跟他们打声招呼。”
“诶……”
怎么说走就走?
张璐一出KTV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迫不及待拨通那个号码。
她想听听他的声音,想看他究竟变成什么模样……
这么多年,她心里一直都惦记他,时间越久,曾经那些甜蜜的回忆就越深刻,无法自拔……
“喂。”比以前更冷,更成熟,却还是记忆中不曾变过的音色。
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奔涌而出。
张璐捂住嘴巴,无声哽咽。
“喂?”多了一丝不耐烦,跟以前一模一样。
殷焕拿下手机,看了眼屏幕,是个陌生号码,挂断。
戴上头盔,骑车直奔排档摊。
中途手机不停震动,他一脚踩下急刹,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你他妈谁……”
“阿焕,是我……我回来了……”哽咽的女声,哭腔很重,好像在哪里听过,或许也曾铭心刻骨。
风过无声,天边晚霞火红。
眼前的世界逐渐褪色,记忆随着一声熟悉的“阿焕”拉开尘封已久的帷布。
往昔种种浮现眼前,最后都如灰烬般消散远去,只剩下出门前,媳妇儿平静的侧颜,还有那双空洞迷蒙的眼睛。
他说,“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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