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眉头紧拧,死死地看着琉璃瓶子里面正在蠕动的虫子,拳头紧握。
若是这真的就是母蛊,那么,容郅体内的蛊虫,就是这个样子的,被这样一个东西盘在心头肆意啃噬,且一连二十年每月一次,该是何等滋味?
容郅离开不到三日,一封来自于魏国的飞鸽传书到了楼月卿的手里。
因为赵启和义阳侯宋毅的极力劝说,加上心中一直对当年惨败一事耿耿于怀,所以魏帝下旨,让赵启和宋毅点兵五十万兵压楚国,一雪当年之耻。
魏帝是昨日下的旨,如此一来,不出三日,五十万大军就可以压境楚国。
因为魏帝想要打楚国一个措手不及,加上昨日才下的旨意,最早也得过两日才能传到这里,而这个消息今日就到了传来此消息的人,是魏国景王妃,夕颜。
楼月卿并不惊讶,沉思片刻,便让人去请了慎王和几个将领来摄政王府商议此事。
但是,请的人还没来,摄政王府就来了一个稀客。
襄王妃求见。
楼月卿从去年回京到现在,见过这位和亲公主的次数并不多吗,接触的就更少了,只知道当年魏国惨败,这位曾经魏国最受宠的公主就被送来和亲,原本魏国的意思是要把她嫁给容郅,但是,容郅直接拒绝了魏国的这个要求,皇帝也没有纳妃的想法,先帝的那些皇子也差不多都被容郅关进了宗人府终身圈禁,自然是不能娶她的,这位公主一度很是尴尬。
当时唯一适婚也够资格娶她的,只有襄王容珏,这位王爷一向安分守己,所以再众多兄弟之中,独善其身得以平安,这桩婚事襄王也没拒绝,并且,娶了她之后,很是尊重她,给予足够的宠爱,婚后第一年就生了个女儿,在外人眼里,也算是伉俪情深,这位襄王妃也行事低调,平日里除了必要的场合,几乎不怎么与人交往,也就偶尔出城上个香,隔一两日就进宫陪伴太妃,性格也算是温柔娴雅。
虽是妯娌,可是,楼月卿跟她不熟,没说过几句话。
李逵禀报后,楼月卿沉默片刻,便让李逵把她带进来。
没过多久,襄王妃就被请了进来,一身淡青色的华服,戴着精致却又不算张扬的头饰,不算华丽,却也难掩贵气,且人看起来甚是和善,楼月卿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她让侍女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走上了凉亭。
这是王府中洺湖边上的一个亭台,名为落日亭,从落日亭看过去,正好可以把整个水阁尽收眼底。
她一走进来,就朝楼月卿微微福身,行了个不失身份却又足够表达敬意的宫廷礼数:“见过摄政王妃!”
虽然都是皇家媳妇,都是王妃,但是,楼月卿虽名义上只是摄政王妃,实际上,和楚国的国母无甚区别了,所以比她尊贵是一定的。
楼月卿回头,看到她一脸恭谨礼数周全的样子,挑挑眉,走了过来,扶起襄王妃:“王嫂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
襄王妃缓缓起身。
楼月卿拉着她走到石桌边,面含淡笑道:“王嫂坐吧!”
襄王妃有些拘谨的坐在石凳上。
楼月卿这才坐在另一边,很快,一个婢女端来备好的茶。
襄王妃喝了口茶,欲言又止,半晌,扭捏的开了口:“王妃……”
按理来说,她应该称呼楼月卿为弟妹,但是,又不太合适,苦恼半天,还是叫了一声王妃。
楼月卿打断她的话:“都是一家人,王嫂可以叫我卿儿,不必如此生疏客套!”
襄王妃一愣,讷讷的看着楼月卿。
不过,她没叫,而是坐在那里,拧着眉头,一脸犹豫为难之色,似乎在想该不该说。
楼月卿见她如此,挑挑眉,道:“王嫂从不来摄政王府走动,今日前来,想必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我也不绕圈子了,您想说什么便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襄王妃脸色一僵,抬眸看着楼月卿,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楼月卿挑挑眉,一副静待下文的样子。
就在她想继续说时,李逵的声音响起:“启禀王妃,慎王和几位大人都来了!”
楼月卿闻言,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襄王妃,随后,走到亭边,对着李逵吩咐了几句话,李逵闻言,退了下去。
楼月卿这才转身,然而,刚转身,本来坐在石凳上的襄王妃站了起来,朝着楼月卿跪了下来。
楼月卿一愣:“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