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的看着容阑片刻,楼月卿心中虽有些惊讶,但是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挑挑眉:“皇上是在……威胁我?”
既然容阑已经说出这句话,再否认也没意思了。
这件事情她并没有想过永远不为人知,而且,她也不怕被人知道,她的身世并非见不得人,所以,容阑知道这件事情,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一旦传开,楼家会有些麻烦而已。
但是,不管如何,她都能保全楼家不受任何伤害,只要她活着,谁也别想对楼家不利!
容阑现在直接开诚布公的提起此事儿,用意不言而喻,但是,倘若他真的是想以此威胁她,那就错了!
显然,容阑确实是想以此威胁她,嘴角噙着一抹风轻云淡的笑意:“朕只是想让你转告容郅,凡事留个余地!”
有些事情,留个余地还能各自安好,他也是任人宰割的人,当真逼急了,他会做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
楼月卿愣了一下,静静的看着容阑,须弥,笑了:“皇上说笑了,您如今能够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已经是留有余地了!”
如今元家还没有举族入狱,元太后还能在彰德殿安享太平,皇帝能够身体好转,已经是他们夫妇俩最大的忍让。
容郅不是善人,她也一直都是睚眦必报,活在这个世道,活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承受了那么多,没有人可以做得到以德报怨!
皇帝和太后母子对她和容郅所做的一切,若按照她真实的脾性,早就把这两母子卸了,哪里还会费尽心思让他们活着!
容郅眯了眯眼,面色阴沉的看着楼月卿。
楼月卿这句话是在告诉他,他如今还没死,已经是他们的恩赐了对么?
该死!
容阑冷冷的看着楼月卿,眼神有些阴鸷,随即,他有些耐人寻味的笑了,看着楼月卿意味不明的开口:“你这样有恃无恐胆大妄为,迟早会害死容郅的!”
留下这样一句话,他不再多言。
容阑没有再坚持要释放元吉,只是吩咐大理寺卿好生对待元吉,不许对他动刑,然后就回宫了。
看着皇辇浩浩荡荡的离开,楼月卿的神情有些凝重。
不知道为何,她总有一种感觉,皇帝方才这句话,不是气话,而是警告。
他到底什么意思?
慎王走到她身旁,不解的问:“卿儿,你刚才和皇上说了什么?”
皇帝今日出宫,除了来见元吉,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放了元吉,就是因为知道皇帝会这样,他才闻得消息就赶了过来,想着就算刀架脖颈他也不能让皇帝放了元吉。
这件案子,他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楼月卿笑了笑:“不过是劝他不要插手元家的案子,他不是也罢手了么?”
慎王了然点点头,随即看着皇辇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声道:“这个皇上的心思,难测啊!”
人人都说容郅心思难测阴沉不定,可是他却不这么认为,因为在他眼里,容阑那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表面上温润如玉,好似脾气很好,不管生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让他有情绪波动,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而容郅,虽然脾性不太好,但是,他和容阑不一样,他没那么多心眼,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楚国的江山稳定百姓安居乐业,这一点,了解他的人都知道。
楼月卿淡淡一笑:“从小看着元太后耍阴谋,他若是能简单的话,那才是令人匪夷所思!”
他有那样的一个母亲,活在那样的环境,心思缜密没什么好奇怪的,每个人生存的环境如何,注定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慎王点点头,不置可否,这就是皇家!
忽然想起什么,楼月卿下意识开口:“不过……”
眉头紧拧,若有所思。
慎王不解:“不过什么?”
楼月卿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琐事!”
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看了一眼大理寺监牢,这才看着慎王轻声道:“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这里就交给舅舅了!”
慎王点头,嘱咐道:“嗯,殿下不在,许多事情都要你来处理,可要注意休息,有空去看看你外公,这段时间昕儿不在,他十分想念,胃口也大不如前,见到你或许会开心些!”
楼月卿莞尔:“知道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楼月卿转身走向王骑护卫那边,走到自己的那匹马前面,一气呵成的翻身上马。
阵阵马蹄声远去。
回到摄政王府,楼月卿还没有踏进王府大门,忽然停下脚步,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身后的薛痕有些不解:“王妃怎么了?”
楼月卿想了想,对薛痕道:“你去办一件事!”
薛痕立刻揖手恭声问道:“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楼月卿道:“派几个人去大理寺监牢,暗中潜伏,盯着元吉,别让他出事,尤其是别让他死在监牢里!”
薛痕一惊:“王妃是怕有人要对元吉不利?”
显然,楼月卿此举不是为了防止元吉自杀,元吉惜命,不可能会自我了断,这一点,薛痕清楚。
楼月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谁知道呢,你去办就是了!”
杀人灭口这种事情,她见识的多了!
薛痕了然,点点头,领命:“是!”
楼月卿这才踏进王府大门。
楼月卿的猜测和顾虑,显然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当天晚上,大理寺监牢就出事了。
刺客夜袭大理寺监牢,杀人不成,竟然放了一把火,得了,上次大理寺监牢被烧了一次,才重建半年,又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