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郅本来被她弄到了受伤的地方,一阵剧痛蔓延,本是极难受的,可是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哪里还顾得上难受!
看着她揶揄道:“王妃放心吧,为夫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改嫁?
想得美,他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情生!
她改嫁的前提是,他会死,可是,他不会死,绝对不会离开她,也不会让她死,他们,是要一生相守的。
他既然娶了她,就会不惜任何代价一辈子都陪着她,这是他对他的承诺和责任。
楼月卿:“……”她说的重点是这个么?
望着他一脸揶揄调侃,楼月卿拼命地告诉自己,她身体还没好,他也还是个半死不活的,这真要动起手来她打他费劲,他被打也加重伤势有可能一命呜呼,这样她真的要守寡了,所以楼月卿忍了忍,阴测测的看着他没好气道:“你给我正经点,不要东扯西扯!”
摄政王殿下一本正经:“孤很认真,你别想有改嫁的念头,这辈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楼月卿不说话了,就这样静静地睨视着他。
好想把他打死!
怎么会这样的男人,明明说了不会让自己死去,却一次又一次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可气又让她感动。
见她气恼,他也只好无奈一叹,手抚着她的肩头,软了语气,温柔的看着她轻声道:“好了,你也别生气了,孤不是都没事了么?既然没事,那也都过去了,还提来做什么!”
他显然就是想将此事就此揭过……
听着他这些话,瞧他的态度显然不知道于她而言事情的严重性,楼月卿不由得一阵憋闷,眸色微闪,抬眸认真的看着他拧眉哑声道:“容郅,我是跟你说认真的,以后不许再随便动用你的内力,更不许再冒着蛊毒作的危险来替我压制寒毒,我不怕寒毒的,这么多年下来我都已经习惯了,总之忍忍就过去了,怎么着也不会死,可是你不一样,现在蛊毒已经脱离控制,每次的作都有可能要你的命,我真的不想让你只为了让我好受些就不顾自己的性命,你要想想,你若是真的出事了,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失去你,你明白么?”
她失去了太多,如今拥有的一切,她不愿再失去任何,而他,是她的丈夫,她视若生命般重要的男人,她此生,只会爱他一个人,从答应嫁给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做好了一辈子都有他在身边的准备,她无法想象,若是有一天他真的从她的生命中消失,她该如何面对。
失去什么她都可以忍受,可若是失去他,她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
容郅一愣,静静地看着她,有些恍惚。
她的这一席话,让他一时间竟以为是幻听,这是她第一次跟他说不能失去他,他本该很开心的,只是……
他怎么可能真的做得到看她如此痛苦而无动于衷?她不晓得,他看到她那个样子的时候,心中有多疼,多想这些痛就由他承受,多想代替她承受这么多年的所有不幸,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用命去爱的女人,他想她开开心心,为此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虽然知道会危及生命,可是,他也不在乎,若是因为怕危及生命而冷眼旁观她的痛苦,他有何资格承受她的一片真心,又有何资格做她的丈夫?
不能替她承受,那就陪着她,这就是他想做的。
深深地看着她,他温声道:“无忧,你可知道,只要你开心,孤做什么都不在乎,哪怕……”
她立即开口打断他的话,神色更加认真:“可我在乎!”
容郅话音一顿,眸光微动……
咬了咬唇畔,楼月卿微红着眼眶望着他低声道:“容郅,你不要忘了,你说过你要陪着我一辈子,既然做出了承诺,那么这一辈子,你的命都是我的,我不许你做任何危及性命的事情,不许你再做这样的事情,否则你若出事了,谁来陪着我一辈子?”
有人说过,说好了一辈子,少一年,一个月,一天,或是一个时辰,那都不算一辈子!
他要一辈子陪着她,少一刻都不行!
听完楼月卿这一席话,容郅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望着楼月卿坚定认真的神情,还有眼眶中的通红,容郅不由得心底一阵抽疼。
她的这一席话,让他无言以对,他才现,他一直在用他认为对她好的方式来对待她,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比起她,他的命根本微不足道,他确实也很在乎他的命,可是面对她痛苦的时候,他所有的理智都消弭无踪了,可是却忘了,她的彷徨和不安。
他将她视作最重要的人,在他心里,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命,都不及她重要,可却忘了,对她来说,他也是她想要相伴度过一生的男人,因为他的蛊毒,她日日都在害怕他会死,从没有安心过,他每一次蛊毒作,她都恐惧着,那种不安的在意,不比他少。
是他没有好好的想过这个,没有顾及她的心情,这一次,是他错了。
可是,真的如她要求的这样,冷眼旁观的看着她承受寒毒的折磨么?
他如何做得到?
只是……
心疼的看着她片刻,随即无奈的叹了一声,手抚着她的脸颊,目光深情的看着她,柔声道:“我答应你,不会再让自己身处危险,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如今只能先答应她,不能让她日夜不安,至于旁的,再另想办法了。
楼月卿咬着唇畔点点头,终于见了一丝笑意。
容郅本来打算瞒着她在密室这里养几天伤,现在被她现了,他也只能回水阁养着了。
容郅的事情瞒不住了,宁国夫人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在王府了,所以,陪着楼月卿用了午膳,便打算回府去了。
临走前,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可又犹豫着要不要说,一脸迟疑。
楼月卿只好问了:“母亲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宁国夫人只好问出心中疑惑:“卿儿,你告诉母亲,摄政王现在究竟想不想做皇帝?”
楼月卿显然没想到宁国夫人会问这个事儿,愣了一下,旋即淡淡一笑:“母亲为何要问这个?”
宁国夫人只好如实道来:“前几日陈老太医来府中为你大嫂和蔡悦诊脉,我便问了他皇上情况如何,他告诉我,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怕是熬不过一个月了!”
楼月卿闻言,默了默,若有所思。
皇帝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就算这次熬过了,也熬不了多久了,但是若是这段时间就驾崩,便是一场麻烦!
宁国夫人沉声道:“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皇上怎么想的我们都知道,可如今摄政王和皇上兄弟反目,皇后又有了孩子,如今虽然不知道男女,可是若是皇上这个时候驾崩,摄政王是一定要登基的,可是皇后若是生下皇子……”
以前,容郅是第一顺序的皇位继承人,谁都知道,以后楚国的皇位必然是他的,可前提是皇帝无后,可如今皇后怀孕,若是容阑这个时候真的死了,那孩子还没出生,容郅作为摄政王,又是容阑的弟弟先帝的儿子,皇位就是他的了,可是皇后早晚要生,若是公主还好说,若是皇子,以后又是一场浩劫……
皇帝的死活他们不在意,以前或许在意,毕竟宁国公府忠于帝王并非假的,可是容阑三番两次想要楼月卿的命,对宁国公府不仁,楼家人并非愚忠之人,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所以,皇帝被囚也好,病倒也好,抑或是驾崩,都对宁国公府没什么损失,若非楼月卿嫁给了容郅,此事关乎楼月卿,她也懒得理会。
楼月卿闻言,淡淡一笑点头道:“母亲,您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您,容郅对皇位没有想法,我也不想他当皇帝,皇上那里,我会想办法的,起码会让他等到皇后生孩子,届时再见机行事,现在我也只能盼着皇后生个儿子了!”
若是皇后生个女儿,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方式,只是皇帝若是死在皇后生产之前,会比较麻烦而已。
皇家可以继承皇位的人不只是容郅一个人,先帝那么多儿子,虽然被容郅处置了好几个,可是还有一个襄王,据她所知,襄王之所以被容郅留着,且还能委以重任,便是襄王不像其他皇子那样野心勃勃,对容郅小时候也还不错,先帝晚年和新帝初期,其他几个皇子都结党营私觊觎皇位,襄王却安分守己,他是个通透的人,知道自己争不过,便退一步当个王爷,如果实在不行,襄王也是个人选,若是这样,到时候容郅直接放权给他,便可以直接带着她远离这些纷争,也挺好。
而这一切,是建立在容阑能活到皇后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