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斓曦站在阁楼上,看着远处的庄园门口,正在跟着薛痕一起离开的花无言,眼底晦暗不明。
因为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花姑姑的样貌,只看得到一个身影。
花家的人……
她面色有些凝重,静静地看着远处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转身走下阁楼。
端木斓曦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莫离和拂云候在门外,房门紧闭,她蹙了蹙眉,缓缓走来。
看到她,两人面色一变,忙微微屈膝,“圣尊!”端木斓曦怎么会过来……
端木斓曦轻嗯了一声,看着紧闭的门一眼,随即看着她们二人,挑挑眉,才淡淡的问,“你们怎么在这里杵着,无忧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
端木斓曦眯了眯眼,见她们二人沉默不答,狐疑的问,“无忧在里面?”
莫离面色略带担忧,想了想,还是低声道,“是!”
端木斓曦面色一沉,显然对楼月卿独自待在里面陪着容郅有些不悦。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胡闹了,孤男寡女,哪怕容郅昏迷着也不该这样,何况,她身子看着还有些虚弱,怎可这般任性?
提步,打算推门进去。
然而,她刚伸手,还未碰到门,便顿在那里,未曾推开紧闭的门,垂眸沉思片刻,她缓缓放下手,转头看着莫离,淡淡的问,“她身子如何了?”
之前只顾着生气,她还没给楼月卿把脉,听说她前几日中了毒,虽然知道一般的毒药不会对她如何,但是,她脸色还是有些差,所以还是有些担心。
莫离低声道,“主子已无大碍,只需好好休息便可,您不必担心!”
端木斓曦闻言,略略放心。
随即又问,“她可吃东西了?”楼月卿到这里的时候,也还没到午时,所以,午膳还没吃。
拂云低声道,“还未曾,不过,莫言已经去准备了!”
端木斓曦微微抿唇,沉默片刻,随即看着莫离淡淡的问,“容郅如何了?”
莫离闻言,抬眸看了一眼端木斓曦的脸色,见端木斓曦面色平静,没有了之前的怒气,她才道,“摄政王已无大碍,他体内的蛊毒暂时压制了,不过,因为受了较严重的内伤,所以还未醒来!”
就这样被端木斓曦打中一掌,且直中胸口,还是她怒气正盛的情况下,容郅自然是受了不小的内伤,容郅一旦受伤,他就难以压制体内的蛊虫,蛊毒作是必然的。
如果不是因为输了大半的内力来救楼月卿,端木斓曦武功大不如以前,容郅怕是更加不妙,不过,即便是现在端木斓曦武功不如以前,她盛怒之下,一掌的威力,还是很大的,容郅又不还手,所以,受了内伤也是正常的,若换做别人,直接就没命了。
以此看来,容郅的修为,也不容小觑!
端木斓曦和他交手,哪怕容郅只守不攻,她也能窥探一二,容郅的内力十分雄厚,怕是当今世上,少有人能敌,若是他还手,哪怕她以前的内力,都不一定可以伤到他,何况现在的她。
不过,若是无忧恢复武功,那就说不定了……
她嘴角微扯,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旋即,看着莫离,缓声道,“等会儿莫言煮好了东西,务必让她吃了,我看她脸色不太好,身子还未痊愈,待会儿你把这个给她服下!”
说完,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莫离,莫离连忙伸手接过,颔,“是!”
这是之前端木斓曦为楼月卿的身子研制的药丸,用了不少珍稀药草,对楼月卿的身子十分有利。
交代完了,端木斓曦叹了一声,看着莫离和拂云,轻声道,“你们好好看着她,我要出去一趟,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听端木斓曦说她要出去,两人有些讶异,不过,还是没敢多言,只是微微颔,“是!”
端木斓曦没再多留,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前面紧闭的门,她转身离开。
让宁煊准备了马车,端木斓曦带着赤芍和青苓,便离开了这个庄子,往楚京城的方向去。
既然来了楚京,她是一定要去看看宁国夫人的,相识多年,交情匪浅,又因为楼月卿的关系一直都有联系,不过,自从去年在邯州见了一面之后,她便全身心都投入去给楼月卿寻找灵狐,就再也未曾见过了。
何况,如今楼月卿和容郅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宁国夫人比她清楚,她怎么也得去一趟。
这几日,宁国公府的氛围一直都十分诡异,今日,也没好多少。
因为皇帝的旨意,宁国夫人已经把楼琦琦放出祠堂,又派人请了太医来诊治,如今,楼琦琦已经在宜兰院养着了,但是,宜兰院周围,却被侍卫层层把守,楼琦琦进宫之前,都只能待在她的院子里了。
因为无人告知,所以楼琦琦还不知道皇帝让她进宫,本以为宁国夫人会把她直接驱逐,可是,却出乎意料的把她送回了宜兰院,还请了太医给她诊治,除了不能出去,吃穿用度,一切待遇,都没有变,但是,香儿不知所踪,院子里的侍女虽然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她,可是,许是宁国夫人的命令,竟无人敢跟她说半个字,安安静静的,好似都哑巴了,就连太医来诊脉,也只是安安静静的诊了脉就跟着楼识离开了,外面的情况,谁也不肯告诉她,因此,她心神难安……
自那日后,宁国夫人没有再见过她,楼管家带太医来时,她让楼管家转达宁国夫人,她想要见宁国夫人一面,可是,楼管家都回绝了。
宁国夫人不想再看到她了……
府中的人都不是傻的,看着宁国夫人这样对楼琦琦,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宁国夫人还不知道楼月卿出了京城,因为容郅早朝时突然散朝离开,策马直接出城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楼奕琛回来后告诉了她,她有些奇怪,本打算下午去摄政王府看看楼月卿,谁知道,还没出门,清雅居的婢女来禀报,蔡悦突然昏迷过去了,她只好折身去了清雅居。
楼奕闵昨日出了京城,去了楚京南边三十里外的沂州,要去两日才能回来,把蔡悦托付给她,蔡悦这个时候身子不适,她自然不能不管,便让人去请了太医。
蔡悦身子不是很好,许是年少时颠沛流离落下了病根,加上在妓院时不愿接客而被虐待折磨过,身子并不是很好,常常心悸,所以楼奕闵一直都派人悉心照顾着。
今日,也是忽然心悸,才昏迷过去的。
听完太医的嘱咐,宁国夫人让楼管家送太医离开,这才看着手里方才太医给她的药方,微微一叹。
交给一旁的凝儿,“待会儿让楼识去药房抓药,熬好了送来!”
凝儿颔,“是!”
接过药方,她走出了清雅居。
宁国夫人这才折身走进屋子。
蔡悦已经醒来了,脸色不太好,看到宁国夫人走进来,她有些惊讶,急忙着要下床。
宁国夫人忙走到床边,按着她的肩膀,轻声道,“你别动,躺着就好了!”
蔡悦这才没动,可是,看到宁国夫人,她仍然有些紧张,心底十分不安。
她知道她的身份其实配不上楼奕闵,所以,楼奕闵要带她回来的时候,她是不太情愿的,毕竟,她是个哑巴,且身子不好,还沦落风尘,哪怕她一直不肯接客,身子清白,可是,她清楚不过,在那些达官贵人的眼里,她们无疑是低贱的,何况,是宁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