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蛊毒作,他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大病了一场……
从那以后,每月初一,没有一次是躲得过的,甚至,愈痛苦。
太医把脉,却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父皇震怒,将太医院的太医杀了一个又一个……
后来,父皇无奈,派人请了花姑姑诊脉,才知道是中蛊毒了,因他中蛊毒一事,彻查,插了一段时间,终于查到了,那天夜里,父皇去了凤鸾殿,没人知道那天夜里凤鸾殿生了什么,只知道第二日,皇后禁足,此事竟不了了之。
两个月后,皇后被诊出有孕。
而他,也被送去习武抗毒……
楼月卿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容郅,你的焚心蛊,是谁下的?”
她一直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可以在他年幼时就下如此恶毒的蛊毒,究竟有多恨他才做得出来,这比杀人还要恶毒的手段,怕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容郅看着她,目光复杂,随即不动声色的敛去眼底的冷意,缓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楼月卿眉梢一挑,道,“就是好奇,什么人能够在你身上下这样的蛊毒!”
容郅嘴角微勾,“知道了,又如何?”
“杀了他!”
容郅一顿,定定的看着她,竟一时间失了神。
一句其实不算好听的话,可对于他而言,却足暖心窝。
楼月卿面色如常,语气微冷,“不过在他死之前,我会让那个人比你更痛苦!”
伸手,撩起她的丝,并于耳后,轻叹一声,轻声呢喃,“傻丫头……”
有这句话,就够了,至于怎么做,他心里有数。
那个人的死活,他从不在意,可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顾及。
楼月卿目光紧紧的看着他,问道,“到底是谁?”
容郅墨色的瞳孔紧紧的锁在她脸上,凝视着她,倒是没说。
他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有些罪孽,他一个人承担,足矣!
他不说,可不代表楼月卿猜不出来,想起某件事,楼月卿猛然看着容郅,潋滟的眸子微眯,用肯定的语气问道,“是太后对不对?”
容郅眸色微动,“无忧……”
“肯定是她,之前在姑苏城外追杀你的人,便是太后的凤卫,而且……”
而且,卉娆查到,当年容郅在北璃屡遭刺杀,便是太后派去的人,与汤家达成交易,那些刺客才能那么容易潜入被层层把守的宫里,刺杀住在北宫的质子,也正因为这个人情,所以,那一年,她在不归崖上遭遇羌族的围堵刺杀。
元家以汤家帮除掉容郅为条件,派了大量杀手刺杀她,护送她的人,皆无一活口,所以,所谓的天煞孤星,所谓的克亲,不过是为除掉她而存在的谎言,杀她,也只是汤氏一族想要夺权篡位的大阴谋。
后来,她坠入崖底,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而容郅,却在汤家没成功杀他之前,就被送回了楚国。
容郅蹙眉,“你怎么知道那是太后的人?”
楼月卿也不瞒着,道,“那些刺客在你闯入闭客山庄之时,意图闯进去,全部被杀了,在其中一个人身上,搜到了凤令!”
挑挑眉,容郅问道,“所以,那个东西在你手里?”
楼月卿颔。
容郅缓声道,“回去就扔了!”
啊?
她还以为,他会问她要,那她肯定不会拒绝,可是,竟然叫她扔掉?
怎么也是块令牌,竟然让她丢掉?
拿去融了还能做成一个金子呢……
咳咳……
楼月卿又纳闷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你?你不是他儿子么?”
哪有这样的?
容郅默了默,垂眸思索片刻,缓缓开口,“不是!”
曾经,他也很不明白,为何她会如此狠毒,对他不冷不热也就罢了,竟然还给他下蛊毒,五岁的孩子,她毫无怜悯之心,派人将那焚心之蛊放入他的水中,让他月月承受焚心蚀骨的折磨,那时候,只觉得难以理解。
她对皇兄很温柔,看着皇兄的眼神,从来都是充满了慈爱,却唯独对自己疾言厉色,从不会心疼,所以,为了让母后对他更好,他拼尽了所有的努力,什么都做到最好,却让她更加厌恶,甚至从没有好脸色。
这个疑惑,存在心底就很多年。
直到十一岁那年回宫,才意外得知,可是,刚知道这个真相没多久,因为与璃国一仗,大败,无奈,需要遣送一个皇子去做质子,本来怎么也不可能是他,可是,皇后提议,他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送他去,更能表达楚国的诚意,所以,他就被送去了璃国,开始了两年的质子生涯。
在北璃,是在楚国从不曾经历过的严冬,他去的时候,正好入冬,无亲无故,幸好当时北璃皇帝并未曾苛待,给他的,也是质子最好的待遇,可是,北璃在北方,那一年据说是北璃最冷的一年,所以还是很冷。
碰上蛊毒作的时候,更是痛苦。
楼月卿忽然明白了。
也理解,毕竟没有一个皇宫是干净的,如果容郅不是元太后的儿子,那么,她做的一切,倒也没那么难接受,只是,为何先帝要对外宣布他是元太后的儿子,这才是最难以理解的。
而且,既然元太后承认了,为何要如此心狠?
稚子无辜,更何况,她作为一个母亲,养在自己膝下的,就算养条狗,怕是都有了感情,何谈是个人呢……
想到这里,楼月卿便道,“她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就因为一个名字?也太可笑……”
话一顿,楼月卿忽然沉默了,也许,还真是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她和容郅,境遇竟是如此相似……
楼月卿看着容郅,忽然问道,“那你知道,你的亲生母亲,是何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