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听,还能听得出来,淡漠的语气中,有那么一丝的关心。
大长公主嘴角微扯,苦苦一笑,“还不是一样,一出生就身子不好,如今偶感风寒也是正常的,花姑姑离开之前给她开了不少药,方才吃了药人也休息了,她很担心你,若不是我拦着,怕是要进宫去找太后了!”
容郅抿唇,没吭声。
大长公主冷嗤一声,极为讽刺道,“要说元蓉这个女人,可真是狠心啊,这第几次了?她还不死心,也不想想,没了你,她那个儿子能不能撑得起整个楚国!她想当亡国太后,她的儿子,能当这个亡国皇帝么?”
若非郅儿,楚国如今能够国泰民安么?
这个皇位,本来是容郅的,先帝内定的太子也是容郅,可是,元蓉却想方设法的让身体孱弱的容阑当上太子,然后把容郅送去当质子,若非如此,太子之位,怎么可能轮到容阑。
容阑继位七年,怕是上过的早朝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了,元氏一族祸乱朝纲,先帝晚年便一手遮天,若是没有容郅,怕是楚国都要改姓了。
容郅却不想谈论这些问题,狭长的眼微闪,“姑母,孤先去看看庆宁!”
大长公主眼神黯淡,轻叹一声,清冷的眸中,充满着丝丝无奈,“姑姑知道你不愿多谈这些事情,可是,郅儿,庆宁等了那么多年,就希望你能成为楚国的皇帝,如此,她也算值得了,听玄月说你被太后的刺杀,她一直责怪自己,你是她唯一在乎的人,她最在乎的亲人,她希望你可以得到该得的东西!”
容郅薄唇紧抿,淡漠的脸上,划过一丝异色。
薄唇微启,语气疏离,“姑母,以后这些事情,莫要再提了!”
大长公主神色微怔,随即目露不解。
容郅下巴微颔,淡声道,“孤去看看她!”
话落,他绕过大长公主,负手走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楼宇。
容郅一走,一个侍女才从另一边小径上,匆匆走来,站在大长公主身后,“公主!”
“宁国公府的大婚之期,是否快到了?”
侍女回话,“回公主殿下,还有十二日!”
大长公主满含岁月的脸上,划过一抹惆怅,缓声道,“替本宫准备衣裳饰,到时候,本宫去参加婚宴,乐瑶与我,姐妹一场,不管往事如何,本宫都该去为她庆贺!”
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总归还是在的。
“那郡主呢?公主可要让奴婢准备郡主的宫装?”
“不必了,下去吧!”
“是!”
侍女盈盈一拜,躬身退下。
站立许久,静而不动,随即,大长公主步下亭子,站在花园旁边,望着满园春色,缓缓蹲下,伸手折下一朵开的极为美丽的牡丹花,眸中复杂难辨,随即,用力一拧,本来好好的一朵花,成了一团粉色的花渣。
纤细白皙的指间,溢出滴滴花汁。
一丝狠戾划过,随即嘴角微勾,站起来,她还是那个深受尊敬的大长公主,转身,双手微叠,下巴微抬,姿态端庄优雅,走向楼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