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彩衣倒不禁气得流下泪来,道:“吴郎,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彩衣是真心实意地嫁你为妻?难道我们这次结婚是假的吗?难道我殚心竭虑苦苦策划歼灭天山剑派是假的吗?难道我将手中九帮十三派的实力交给你是假的吗?我……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你,你对我还是不放心……你的心莫非真的是铁做的?”
吴若棠笑了笑并不怜惜,却转过头去长叹道:“我之所以答应和你结婚为的只是替芊芊报仇,而你也未必是真心想嫁给我为妻……因此,今夜我们的婚礼并不算真正的婚礼,只是因缘际会时势所造而已。这一点我很清楚,你也无须在我面前演戏……”
蒙彩衣怔怔望着吴若棠半晌,突然将吴若棠的右手抓住,送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弯月型的齿痕深深地印在吴若棠的手臂上隐隐渗出斑斑血迹。吴若棠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一惊之下不由恼道:“干什么咬我?你当我不怕痛吗?”
蒙彩衣笑吟吟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向楼下走去,口中却悠悠道:“你也怕痛吗?我只不过轻轻咬了你一口,你便这么大呼小叫的。而你三番五次地拿话伤我的心,难道我就不痛吗?你这个大坏蛋,你只知道自己会痛,却不知道人家也是会痛的吗?”
吴若棠望着蒙彩衣随风摇摆款款而行的美妙背影不禁啼笑皆非。他摇了摇头,叫道:“你要去哪里?”
蒙彩衣回眸一笑,道:“你放心,我可没有那般小气会被你气走,我只是下去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我想,天山剑派差不多也应该快到了,到了这种时候更应该小心些,可不能就此功亏一篑……”她顿了顿,接着道:“你如果想亲自报仇的话,我劝你还是调息一下,养养精神的好……今夜一战,只怕这洞庭湖水也要被染红了……”说罢,她微叹一声转身下楼去了。
吴若棠听到蒙彩衣最后一句话不由微微怔。是呀,就在今夜,近几百年来江湖中最大的一场风暴便要掀起;就在今夜,黑白两道近三万多子弟便要在这洞庭湖边浴血撕杀;就在今夜,将会有无数年轻的战士客死异乡魂断洞庭;就在今夜,战马的悲鸣将响彻大地,刀剑的寒光将划破黑夜,殷红的鲜血将染红洞庭……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为了给芊芊报仇,自己一定不会答应和蒙彩衣合作进行这么庞大的计划,可是,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难道为了自己个人的理由就可以牺牲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吗?
相传,在无限里,三百多年前,南北两藏武林和中原武林在北昆仑翰虚峰燃起战火,双方共五万多人在翰虚峰顶混战,鲜血几乎将整个翰虚峰顶的皑皑白雪染成红色。那一战下来,死伤达三千多人,史称“翰虚血战”,乃是迄今为止规模最为宏大,死伤最多的武林大会战。那一战之后,无论中原武林还是南北藏武林俱都精英尽丧元气大伤,在百年之内无法恢复。而今夜洞庭湖一战,虽然参战的人数没有翰虚血战那么多,可相对于翰虚血战中的武林高手来说,今夜参战的都是武功低微的帮会子弟,他们更年轻更充满血性,同样的,他们在战斗中更不容易收放自如更不懂避重就轻。所以,可以想见的是,今夜一战中,将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三千?五千?或者更多?
一时间,吴若棠只觉心乱如麻,一种深深地负罪感涌上来挥之不去,使得他心浮气燥烦闷不安。他妈妈的辣块大西瓜,现在可不是后悔的时候,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再说了,这些人又不是为我卖命,他们都有自己加入战团的理由和利益,他们是为了他们自己才战斗的,就是死了也不****的事,既然身在江湖,难免会在刀尖上舔血,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好讲,我干什么要内疚?吴若棠不停地在开解自己,但是不管他怎么想,心中那一丝内疚却始终在盘旋无法停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