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王老夫人在,王周两家跪了一天,也没见到陈伽年,看门的房门将门关得死死的,不但没去找陈伽年禀报,还用桌子抵住门,哥几个玩起了掷色子。
此刻,杜若将一个方案递给陈伽年,“阿年,我寻思着,咱们别做喷雾器和农药了,让利给朝廷。”
陈伽年一愣,失笑道:“若儿不财迷了?”
杜若拍了一下他胸口,“说正事。”
“你说。”陈伽年没有接方案,他正在松土,手里全是泥。
“我寻思着咱们让利给朝廷,然后用那两千万做米粮生意,一到天灾人祸最先涨价的便是米粮,我想替你收一批人心,其实我也有些担心,最近你的民望高涨,我怕皇上会猜忌,所以喷雾器和农药咱们不做也罢,也给皇上个收买人心的机会,如何?”
陈伽年直起身,认真看杜若,想伸手给她理顺脸颊的乱,但手里全是泥,他放弃了,“若儿真是为夫的贤内助,别人想不到的,你全能想到,好,都依你,左右为夫也不想做皇帝,给皇上一个收买人心的机会也好,只是如此一来咱们会亏很多。”
“这做买卖要从长远计,如今朝廷已经下明令遏制哄抬物价,但许多地方仍旧将米粮卖得比平日高几倍,我想从这些地方入手,今次此事我想明白了,得民心,才能站得稳,咱们在关键时刻拿出比平日市价还要低的米粮卖出去,肯定能迎来百姓的支持。”
“恩,有道理,还有一点,如果实在买不起,可以分期付款,虽然这样做我们可能会血本无归,但如你说,本相的民望又要高涨了。”
陈曦在边上撇撇嘴,一对狐狸,不过她很骄傲,尤其是对杜若,大约是这份睿智和眼界,父亲此生只有一人吧。
夫妻二人商定后,陈伽年写好奏章,准备入宫,他没有走后门,堂堂正正从大门处,刚出正院便被王周两家的人围住了。
“年哥儿,年哥儿,你是不是去救娘和大哥?”
陈伽年瞥一眼王周两家的人叹了口气,“要本相如何做?”
“求情,求皇上开恩。”周氏道。
“如何求?你教我。”陈伽年道。
王周两家沉默,他们完全没想过要如何求情,只想让陈伽年去,不去就是忘恩负义。
“年哥儿,没有姑母就没有你,你怎那般冷血?那般忘恩负义!”小周氏道,她虽然怨恨王益安和王老夫人,但没有这两人,她会更凄惨。
陈伽年站定,“情,我自然会求,皇上答不答应,我可做不了主。”
“只要你求情,皇上一定会放了母亲和大爷。”众人眼睛浮现出期盼的神情。
不等陈伽年说话,刘坚便进来了,“杂家来传皇上口谕的,陈大人,您这是?”
“本相有要事要入宫面圣,不知公公有何事?”陈伽年对刘坚的态度还是很和煦。
“与陈大人无关,陈大人若着急,可先走,杂家传了口谕便回。”刘坚打心底里尊敬陈伽年,原本他进来没那么急,听说王周两家在逼迫陈伽年,立刻便进来帮忙。
陈伽年点点头,不过他没有走,只道:“本相正好有事找公公,一道去正好。”
“那敢情好,陈大人稍等片刻。”刘坚不敢耽搁,立刻对跪在地上的王周两家人道:“传皇上口谕,王周两家所有人不得逗留于北相府,钦此。”
“为什么要赶我们走?”顿时所有人沸腾了,纷纷质问陈伽年,“是不是预谋的?你是不是早就想赶我们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