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真没想到,你刚活转过来,就开始给我丢人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你死了的好。你说说,我养你这么大,耗费这么多的心血,是让你给我惹事生非吗……”
一道道雷鸣般的炸响,在杨灿头上响起,映入眼帘的,是杨帆那张怒不可遏的铁青脸面。
“我有必胜的把握。”
杨灿神情平静,眼神清澈,多年的太极修炼,他早已洞察世情,养成了波澜不惊的从容风度。
“必胜的把握?!”杨帆眼珠子都要瞪圆了,“这是我杨帆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你看看你,连站都站不稳,你拿什么必胜……”
“这件事不必你管,我如果输了,任你处置。”直到杨帆的怒火渐渐平息了,杨灿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不要我管?你是我的儿子,你丢人,我能风光吗?”
杨帆本来渐渐平息的怒火,再度被撩了起来,他咆哮的声音,整个杨府都听得到。
“来人,给我将杨灿关起来,这三天不准放他出门。”杨帆用力在桌子上一拍,劲力透处,那面方桌顿时四分五裂。
杨灿瞄了一眼,他眼光很高,一看杨帆出手的力道,就知道他勇猛有余,而柔性不足,究竟未至上乘。
四个如狼似虎的家丁,闻声而来,将杨灿团团围了起来。
杨帆拂袖而去。
“有必要做这么绝吗?”杨灿摇头,一脸的苦笑。
“对不起,小少爷,老爷有命,我们只有得罪了。”四个家丁表面上恭敬,其实半点没将杨帆放在眼里。
谁都知道,杨家只有一个真正的少爷,那就是杨豪,杨灿本来就是旁出,母亲逝后,更是没了依靠。
“咣当!”
沉重的大铁门被关上以后,整个房间顿时变得幽暗下来。
杨灿唯有苦笑,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杨帆竟然如此不通情理,而且根本不给他机会解释。
四处打量了一番,杨灿摇了摇头,他觉得有点倦了,就躺倒在木床上睡了。
一觉醒来。
杨灿觉得神清气爽,整个身体机能都调整到最佳状态。
一切,都从站桩始吧。
太极,是古文化的最高传承,而它入门的金钥匙,就是站桩。
杨灿站在石屋的中间,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每次练太极之前,他都怀着一颗极其虔诚的心。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
王宗岳的太极拳论,一句句在杨灿心头流过,这里面字字珠玑,可以算是太极拳的总纲。
太极就是浑圆一体,表示存在的那个“一”,从动作开始后,就转化为阴阳。
从大的来看,无论是天地万物,日月星辰,都脱离不开太极,从小的来讲,人体更是一个小宇宙,一念生成,可以演化出万千世界。
这里面的奥妙,实在是一言难及,只能是徐徐道来。
练太极先是劲整,周身一家,将意守在神庭祖窍,如果站不好这个“一”,很难分出虚实阴阳那个“二”。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二章所说的道,指的就是太极。
前世已站了数十年的桩,杨灿的动作,看起来自然至极。
“神守祖窍,意贯诸身,气沉丹田,立身中正,双膝微屈,两肩自然下垂,躯干四肢有放长意,虚领顶劲向天,尾闾下垂指地,颈直项竖,含胸拔背,沉肩松肘……”
一个个站桩的要点,被杨灿很自然地做了出来,这是他多年的感悟,付出过极其辛苦的努力。
身上的疼痛,并不能影响杨灿,反而更增添了一种否极泰来的感觉。
纵然是站在石板地面上,杨灿却有一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感觉,如同站在绿草丛上,如同站在悬崖边上摘花,如在池中水至项深……
一切的动作,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如果你仔细看了,就会现,动作是那么的和谐优美,充满着人世间简单而又纯朴的大道理。
表面上看来,一动未动,而杨灿体内的劲力,却如游鱼一般,悄悄地开始了流转,一切都在渐变之中。
在神意的控制下,劲力一点一点的从全身各处,渐渐地转到右腿之上,然后顺着涌泉穴往下,直到地底无穷深处。
在右脚完全踏实以后,杨灿的左脚已彻底虚空,想动那个脚之前,脚上的劲力必须完全卸掉,这也是太极运动中的一项基本原则。
轻提左脚的脚跟,以外脚面领劲,轻轻地开胯旋腰,以左脚拇指触地,然后逐渐踏实,重心落在两腿之间,此时中心线和重心线完全重合在一起。
在太极的运动中,人体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中轴,人的所有动作,都是围着这个中轴线在转动,包括自转和公转。
身躯将展而未展,劲力似而未,如同蜇龙一般,杨灿将气息完全沉静下来。
两脚心是空的,两手心是空的,胸口处是空的,这些都是身体的中节,太极将人体分为三节,上节领,中节空,下节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