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梁丘:“啊?”
谢览:“我要吃萝卜。”
王焉知替他翻译了一下:“等着你喂他呢。”
景梁丘:“……”
他夹起两块萝卜,捏住谢览下巴喂了进去。
谢览保持着高贵冷艳的神态接受了景梁丘的投喂,也学着王焉知的样子,嘎嘣嘎嘣地嚼吧着萝卜,嚼得比王焉知还要更响些。王焉知觉得好玩,又夹了两筷子,跟他比着赛地嚼出声响。
景梁丘看了看那两个活宝,默默地吃了一筷子炒鸡蛋。
谢览连着让景梁丘喂了十几块胡萝卜,把它们当王焉知嚼着,嚼得腮帮子生疼,嘴里齁咸齁咸的,全是盐水味儿。
他喝了半瓶子奶,对王焉知嘲讽道:”你弄的萝卜,太难吃了,会不会做饭啊!”
王焉知笑道:“哟,这可是景梁丘做的,”说着转头看向景梁丘道:“景梁丘,看来谢董嫌弃你手艺不好啊。”
景梁丘不理他的挑拨,夹了一筷子韭菜鸡蛋到谢览的粥碗里:“这才是他做的。”
谢览找补道:“现在回味起来,其实也不错。咸中带甜,又香又脆,末了嘴里还有回甘,真是此萝卜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王焉知:“……”
景梁丘边吃边乐。
王焉知嘲笑道:“谢董好文采!”
谢览老神在在道:“一般般啦,”顿了顿又道,“别叫谢董了,透着一股假客气劲儿。未经允许穿我围裙的时候,你可没拿自己当外人,假惺惺地在称呼上客套什么。”
王焉知也不恼,笑眯眯道:“那是,叫谢董太见外了。你看着要比我大几岁吧,我叫你谢览哥好么,又显得亲近,又显得长幼有序。”
谢览嗤笑道:“别,要亲近那就亲近个够,中不溜秋的,没劲儿。”
王焉知虚心求教:“那你看叫什么好?”
谢览笑道:“就叫我爸爸吧,又显得亲近,又显得长幼有序。”
王焉知:“……”
合着在这儿等他呢。
谢览大获全胜,心里非常高兴,连碗里王焉知炒的韭菜鸡蛋都吃了下去,不过吃完还是不忘点评两句:“啧啧,难吃,被你这种人烹饪,简直就是韭菜和鸡蛋的耻辱!你侮辱了它们,它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王焉知反将一军道:“这么说谢董烹饪手艺一流了?厨房里还有些材料,谢董不如给我们露两手。”
谢览没料到还有这一出,一时卡了壳,他根本不会炒菜好吧。
王焉知步步紧逼:“怎么着?谢董别是根本不会做吧?这大话要是没说好,那可就成笑话了!”
谢览被激了一下,不愿意露怯,打肿脸充胖子道:“爸爸我做菜好吃着呢,现在让你开开眼。”
说着还真往厨房去了。
王焉知接口道:“爸爸您悠着点儿,可别闪了舌头。”
景梁丘知道那俩人斗得正欢,谁也拦不住,于是做好了收拾残局的心理准备,淡定地喝着粥,喝了一口,放下碗,对王焉知说道:“他是你爸爸,我是你谁?”
王焉知讪笑了下,讨好地给他夹了只荷包蛋:“妈,您多吃点儿。”
谢览进了厨房,犯了难了,油盐酱醋他都认识,可是怎么个用法那就毫无头绪了。他心一横,念叨着,就当老子做的是创意菜吧,把青椒黄瓜西红柿土豆胡萝卜各拿一只,胡乱鼓捣了一通,油盐酱醋一样一点儿混了进去,弄出了一碗不可描述的物体。
王焉知看到谢览的大作,点评道:“话说宇宙之初,天地相接,万物一体,洪荒一片混沌。依我看来,谢董的大作,有种天地初始的混沌之感,有意境,有意境!”
谢览死撑道:“你懂个屁,这叫……”
王焉知挑眉:“这叫?”
谢览抖了个机灵:“这叫中式沙拉,用具有民族特色的黄豆酱油、秘制陈醋、原生态大豆油、渤海海盐、郫县豆瓣酱混合成为中式沙拉酱,代替传统的西式沙拉酱,香辣爽口,食之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景梁丘忍不住了,也调侃道:“我看这叫薛定谔的中式沙拉,这盆沙拉在被人吃下之前,我们无法确定它究竟是有毒的还是没有毒的,所以我们可以说,它既是有毒的,也是没有毒的。”
王焉知哈哈大笑。
谢览不开心,很不开心,自家老公跟小三一起嘲笑他,没人能开心得起来,他生气地踹了景梁丘一下,嘤嘤嘤地跑上了楼。
谢览这脚还真没留力,景梁丘被踹得直抽凉气。王焉知这会儿也不抛媚眼儿了,也不捏兰花指了,吊儿郎当地嚼着萝卜,幸灾乐祸地看着景梁丘。
景梁丘也没跟王焉知客气,谢览怎么踹他的,他就怎么踹王焉知。
王焉知疼得龇牙咧嘴,控诉道:“诶诶诶,你们这是殃及池鱼啊,小两口吵架了,拿我个吃瓜路人撒气算怎么回事儿?”
景梁丘懒得跟他贫,瞪了他一眼,撂下句:“活该,让你招他。”
说完就追寻着谢览的足迹,乘着电梯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