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毛团子听了夜眩的话,努力的撑着身子够向吴桑。
吴桑本能的向前将自己的脸递给了它。
黑毛团子的毛也是软软的,蹭的吴桑的心也变得软软,她抬眸望着夜眩道“夜大哥,它叫什么名字?”
“墨染。”
吴桑以前曾指着天上的乌云问过夜眩,那些云是不是被墨染成的。
没想到夜眩竟然还记得并用它给黑毛团子取了名字,不过听起来倒是实分贴切。
“墨染。”
吴桑望着黑毛团子试着叫了叫。
“嗷”
黑毛团子抬头应了声。吴桑大喜“夜大哥,它果真的听得懂我说的话。”
夜眩瞧着吴桑因为惊喜而纯真的笑脸,有些舍不得移目。
“这说明你俩有缘,就收了它吧。”
“嗯。”
夜眩将墨染放在桌上,痴望了眼低头同墨染对视的吴桑,“我还有事,先走了。”
吴桑听闻夜眩有事要走,忙问道“夜大哥,要在都城呆几天?住在哪里?”
吴桑的急切让夜眩心里悸动,那种被她放在心里的感觉让他越发的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明天事情一完,我就得回东凌了。”
听夜眩的行程竟这样忙,吴桑心生不舍。
夜眩将她的神情收在心里,笑道“你好好养伤,等夜大哥成了亲,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有的是机会?
吴桑心里苦涩满满。
东凌与大昭相距千里,想要见面如何容易。
即使能见,他与君墨尘有着同样倾天下的野心,兵戈相见基本无可避免。
吴桑不愿见到那样的场景,或许到时自己已经看不到了。
她不舍的看了夜眩道“嗯,以后有机会了,芸裳就去东凌找夜大哥。”
“说定了。夜大哥在东凌等着你。好了,坐桌边太累了,夜大哥扶你去床上了。”
这可能是两人的最后一面,所以吴桑没有拒绝。
夜眩小心翼翼的扶着吴桑走到床边,替她用被子围了个舒服的靠背,将她安顿好才出了屋子。
夜眩才出了“望云轩”的月洞门,便看到了立在那里的君墨尘。
君墨尘瞧着夜眩自屋内出来,明显的舒了口气,但眸内的神色依然是冷沥的。
“你个混蛋,废了芸裳就是你所谓的最好照顾?”
因为心里对于吴桑伤到双肩的愤怒,夜眩的声音的冷冷的,完全无视了君墨尘因为自己同吴桑私会而散发的冷然之气。
夜眩开口便捅到了君墨尘的疼处,他神色黯然,懊恼的道“这些是芸裳告诉你的?”
君墨尘的话无异于变相的承认。
想着自己一直珍视的芸裳竟然被这个口口声声将她放在心上的人伤成那样,夜眩的心里便鼓起一鼓压制不住的怒火,他也不答话上前便是一拳。
君墨尘眼瞧着夜眩带着火气的拳手直冲自己的面门,也没有躲闪,生生的受了。
夜眩没有想逞能君墨尘竟然连避都不避,心里的火气便消了大半,看着他飞速变得青肿的眼圈到“你怎么不避?”
“你说的对,我是个混蛋。”
看着君墨尘懊悔的表情,夜眩本能相信,伤害吴桑是他的无心之过,心里余下的火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望着君墨尘青紫的眼眶,血红的眼睛,皱着眉头道“你准备就这样顶着肿眼泡登基?”
“你暗夜楼里就没有可以消肿的药?”
听着君墨尘问的理所当然的话,夜眩有些后悔自己开口,但为了不让吴桑瞧见他时过于伤心,还是不甘愿的自怀里取出个白玉小盒丢给了君墨尘。
君墨尘伸手接过道“殇神医已经候在书房了。”
夜眩听了便随着他回到了书房。
书房里除了殇神医还有楚子恒,两人瞧见君墨尘乌青的眼框没有半点惊讶。上前便同夜眩打了招呼。
“夜公子,那落朱果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殇神医知道时间紧,也不废话,说起话来直奔主题。
夜眩见殇神医问到落朱果,真接将手探入怀里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檀木小盒。
“你把它带来了?”
三人显然无法相信这个关乎吴桑生死的东西就这样的被夜眩带了过来。六只眼睛目光紧紧的盯在夜眩手里的小盒上。
夜眩不言不语,小心的打开盒上的搭扣,将盖子轻轻的掀了起来。
随着盒盖的开启,便有冷气夹着一种淡淡的果香扑在了大伙的面上。
直到盒盖完全开启大伙才看明白,这檀木小盒还有一层内胆。
内胆呈青翠的碧色,只瞧一眼,大伙便知道这是世间难寻的冰玉。
在冰玉内胆的中间,排裂着两颗龙眼大小的果子。
果子呈透明的赤红色,看起来晶莹玉润,像有果汁在里面流动。
“这便是落朱果?”
最先开口的是楚子恒。
夜眩点了点头。
君墨尘一把拍上夜眩的肩膀道“你的大恩,我君墨尘记下了。”
“我取果子并不是为了你,这恩用不着你还。”
夜眩将盒子递给君墨尘的手,转身便想离开。
“夜公子,这落朱果,可是东凌皇帝送你的?”
听了殇神医的问话,夜眩没有回头,但仍停了身子回答“这果子确是东凌皇帝叶霓裳交给在下的。”
“可是那叶霓裳亲手交给你的?”
听着殇神医步步紧随的问话,不只夜眩,连君墨尘与楚子恒都听出了问题。
夜眩转身,目光直直的落在殇神医的面上,问道“难道神医瞧出这果子有什么问题。”
殇神医听了点了点头“夜公子不觉得这盒内的翠玉胆年起来年头太浅了吗?”
大伙光顾着看那盒中的果子了,还真没有在意,现在听着神医提起忙仔细的打量起那翠玉的内胆来。
那玉色晶莹,不论是材质还是做功都是一流的本品质,可是细究起来,它的光华外浮,全无月岁所凝积下的内敛厚重感。
夜眩大惊。
他不相信叶霓裳竟然用个假的落朱果做为定婚之物交给自己。
君墨尘慌乱,他不相信夜眩会骗自己,可是他漏了叶霓裳。
楚子恒则开口“或许为了表达对夜公子的器重,叶霓裳将这盒子换过了呢。”
这不是没有可能,
大伙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等着殇神医将果子拿出,辩出真伪。
殇神医却叹了口气道“若这盒内放的是别的东西,叶霓裳做出换盒之举确实可以,但她送出的是落朱果,就断没有为了面子而换木盒的道理。”
“为什么?”
三人不约而同的开口,紧紧的盯着殇神医与他手里的木盒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为落朱果根本就不是一种果实。”
听闻落朱果不是果实大伙都是一阵意外,但仍全神的盯着殇神医等着他的解说“想了解落朱果,就不能不提东凌的建国之君。
三百年前,东凌还只是大昭的附属之地,东凌郡。
东凌郡守军头领是一个叫做叶寒的年青将军,将军一生只娶了一位叫做洛洛的夫人,两人琴瑟和鸣很是恩爱。
他们生活的很是幸福,直到一天大昭皇帝将自己一个宠妃的弟弟派到这东凌当郡守,他们的生活不觉得出了阴云。
那郡守在听闻人们对洛洛夫人容貌的描述之后,便动了色心,可是他借口几次去拜访叶寒都没有机会见到居于内院的洛洛夫人。
一日贼心不死的郡守买通了一个老尼,让她寻机进了将军府的内宅,并将洛洛夫人的容貌画了出来。
若说愿本听到人传洛洛夫人的美貌,令郡守心心痒的话。在见着洛洛夫人画像之后他就彻底的失了魂,整日里想的无非就是要如何的将洛洛夫人据为已有。
他曾经想过让自己的姐姐在皇帝面前吹风给叶将军定个罪。
他姐姐倒还算明理将不仅没有吹风,还写信将他训了一通。
从皇上那时无从下手,他只能在东凌内寻找机会。可是这叶将军在军中的威望极高,且为人正直他一时竟寻不着错来。
就这样大半年过去了,又到了叶将军回京述职的日子。
郡守觉得时机来了,一面派人在路上拦杀叶将军,一面让老尼再次入府接近洛洛夫人,并用药迷晕她偷偷了带出将军府,送到了自己的府里。
当郡守夫人醒来,发觉自己失了贞洁,觉得无脸见人,可是她听闻郡守在路上已经杀了郡守,想着自己未成年的孩子,她只得假意顺从。
她提出只要郡守不去打扰将军府里的人,她便留在郡守府内服侍郡守。
郡守当然一口答应,并让人悄悄的将洛洛夫人的包裹取了过来,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死里逃生的叶将军回到了府里。
回到府里他发现自己的夫人不在了,从下人闪闪躲躲的言辞里他知道了洛洛夫人住进郡守府的消息。
虽说被怒火冲了头,叶将军依然不信夫人会背叛自己,联系着自己路上遇袭与郡守以往的种种,他便猜出这事多半与那郡守脱不了干系。
细细搜寻之下,他找了当日被郡守收买的那个老尼。
老尼为了活命便将郡守如何要自己接近洛洛夫人,如何画了她的像交给郡守又如何将洛洛夫人迷晕送入郡守府一一交待。
叶将军听完一怒之下斩了老尼,提着刀直接杀进了郡守府。
在后院叶将军瞧见到了自尽身亡的洛洛夫人,夫人的怀里紧紧抱着是是当初将军与她一起雕出的檀木盒。
悲愤的将军才安葬了洛洛夫人还未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圣旨便到了。
皇帝听了宠妃的话,认为是洛洛勾引在先才弄出这些事来,下旨要将洛洛同郡守安葬一处,让她永生都要服侍郡守。
叶将军没想到皇帝如此的是非不分,一怒之下他揭竿而起带着众部下脱离了大昭的统治,建立东凌。
后来当他驾崩之时,太子在他的身前发现了这个一直被他留在怀里的檀木盒。
出于好奇太子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的翠玉之上竟然开始有血泪凝出,最后当着他的面化成了两颗红果样的东西。
太子认为这红果子是他父皇,母后的在天之灵所化,便将其做为了传国之宝。”
殇神医讲的很是平淡,但君墨尘,夜眩与楚子恒听了心里依然为叶将军与洛洛夫人的结局而唏嘘。
对于他们的反应殇神医并不意外,他道“那果子是在翠玉之上凝出来的,可是你们看这盒内的果子。”
殇神医,说着以手托起木盒指着其中一只红果子的底部道,你们看这里像不像胶迹。”
顺着殇神医手指的方向夜眩果真发现那红果子的下方有一片稍暗的痕迹,痕迹很淡不细看根本就瞧不出。
叶霓裳与自己是个取所需,她根本就没毕要骗自己,所以是。
他实在没有想到平日里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骗了自己。
---题外话---明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