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如此,定远侯也不能同圣上呛声。
当今圣上最喜喝酒,且不许别人喝不醉,醉后气性大了又会随便抓人砍头,这么说来,好在定远侯命大,这么几日都未被圣上折腾死。
这消息从宫里传来之时,他并无任何反应,这会儿却突然问起了定远侯,衍玉却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衍玉心中暗自琢磨着,又道,“世子可是寻侯爷有事?若是有事等侯爷回来,便请侯爷过来一趟。”
谁知他回过头来,却又道了一声,“不用。”
衍玉一句话被堵在了心口,不知该说什么。
看来世子对侯爷已是极其失望,若是没有发生四年前的那件事,他们父子俩虽不亲昵,却落不得到这般陌生的地步。
可衍玉身为外人,这其中之事虽在心中揣摩,却不可说出。
衍玉要去收桌案上的那副青竹,却被陆清离按住画角,衍玉不明所以,只好退后。
陆清离看了着画中的青竹一眼,犹能从画中窥出些别的东西。
画中的女子站在青竹旁,一节节的梳着青竹的节子,笑着问他,这竹子能长多高?
他坐在轮椅之上,抬头看着这青竹一眼,青竹的顶部从下往上看,好似能直入云霄,他答道,不会再长了。
它们已经长的够高了。
就好像那时的他们,谁也不知以后会是如何?
可是如今,他已经得知这结局四年了,四年能够改变什么呢?
人都没了,自然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伸手抓起那幅画,将其握成一个纸团,静待片刻,双手将纸团撕了个粉碎。
衍玉就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世人都道定远侯府的世子清冷如天边月,可望不可即,可谁又能想到,这世上还有他倾心想留下的东西,只不过还是有别的,比这些更重要罢了。
不足以让他舍弃的,是他背上的责任,就算将他压垮压死,他也不能将其放弃。
衍玉心中起了一种莫名的悲哀。
外面有仆从进来,低声报说,“世子,侯爷想要见您。”
陆清离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应了一声。
衍玉将门前的仆从打发走,这才开口问道,“世子,要过去么?”
“过去。”他安坐在轮椅上,这样的冷天让他的双腿冰冷,更是没了热气。
衍玉知悉,去里间拿了披风出来,仔仔细细的将他盖了严实,这才将他推出书房。
说起来,自定远侯来到都城中之后,他们便没有见过,也没有谁想要见到谁一说,他们只见的隔阂越是深重,这次会面便越发像是暴风之前的宁静。
这深秋九月,越发使得人的骨肉僵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