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衍玉从耳房回来,又默然的站在他身后。
大约过了一刻钟,陆清离将手中的册子放下,揉了揉眉心,“平遥去多久了?”
姚韶华的事,他一直派平遥看着的,常管事带着那几箱冷兵器被控鹤都指挥同知魏奇人赃俱获,押往刑部,刑部郎中沈秋知同控鹤都指挥使来往密切,大抵这次刑部尚书冯远茂屈于控鹤都指挥使之威,定然是要交给沈秋知审问了。
衍玉回道,“今早辰时一刻离开的,到如今大概也有三个时辰了。”
他不语,方才宋泽带着这少年过来之后,便被他派出去寻平遥,这都过了一个时辰,但两人都不出现,大抵是出了别的事。
屋外守着的仆从敲了门,说是范丘过来了。
他应声,便让范丘进来了。
范丘的面色稍显阴沉,这样的面色也唯有在他提起叶嘉宁的时候才会出现。
“你放了她。”谁也料不到,范丘进来直截了当的便来了这么一句。
陆清离面色不变,方才的少年,虽年纪尚轻,但见他唇红齿白,肤如凝脂,身材细长,纵使藏身于宽大的男袍之中,也能瞧出那细腰不堪盈盈一握,分明是个女子。
他看向范丘,“为何?”
范丘回道,“她还是个孩子,何必要拉她趟这趟浑水?”
陆清离不语,片刻,他望向范丘的眼睛,里面藏着些许紧张以及不可名状的复杂,“阿丘,你认识她多久了?”
范丘像被淋了一盆冷水一般,突然冷静下来,他关心则乱,若是引起了世子去查探苏拂的底细,知道苏拂是他一路从长乐府带回来的,不知世子又会怎么想?
至于那双紫色的眸子,不知此时可曾暴露?
陆清离见范丘不语,也不勉强,“此事暂且不论,姚韶华被魏奇抓进刑部大牢,你身为刑部侍郎,竟跑到定远侯府来要我放人,你可还记得你职责所在?”
范丘被他教训几句,自知理亏,一时之间,却又没了声响。
他看范丘此时木头一般,语气更是冷清,“我说过,别让一个死人毁了你,同样,也别因你,把一个人变成死人。”
范丘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面容更黑,却无法同他辩驳,赌了一口气在心中,良久,终是道,“我这就回刑部。”
他不置可否。
范丘见救人无望,甩袖离去。
衍玉瞧着范丘离去的身影,不由道,“主子,阿丘定然生你的气了。”
他目光幽深,“大抵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恨我的。”
衍玉听了,只好顿住,无话再说。
衍玉跟在他身边十几年,对他的态度揣摩的一清二楚,听他方才那句话平淡无奇,衍玉却明白他的意思。
范丘自幼便跟在陆清离身边,比衍玉来的更早,只是如今的手足之情此刻却冷静疏离,怎能让人不感叹这世间炎凉?
这气氛比方才更冷,衍玉有些受不住,便道,“主子,要不要我将那人脸上的白纱扯下来,看看有何特别之处?”
陆清离瞥了他一眼,“你想跟在侯爷身边?”
衍玉干咳一声,忙道不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