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沿着泥泞的山路向上行驶,肌肉达的车夫努力控制方向,避免坠入路边的深渊。
木质的后车厢不停颠簸,两名衣衫褴褛的奴隶被捆住双手,躺在车厢里不停摇晃着,连眼睛都被黑布蒙上了。
从奴隶的体型来看,明显是最多十岁的小孩子。至于要贩卖他们的奴隶主,就坐在车夫身边。
“还有多远……”
闭着眼睛的光头老人,张开干瘪的嘴出嘶哑难听的声音。
车夫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前方坎坷的道路,大声说道:“快到了。”
他是一个来自于焰风城贫民区的普通人,由于拥有两匹马和一架破马车,在那片区域的居民里,他已经算是“富豪”了。
一直以来,对于这些把焰风儿童卖到外地去的奴隶贩子,车夫都抱着极度仇视的态度。但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向金钱屈服,成为了此人的“保镖”。
看着身边那个虚弱不堪,像是随时可能死掉的老头,车夫没好气的问道:“那两个孩子是你家的吗?”
“当然……不是。”老人瘪着嘴笑了起来:“我只是个商人,做的是小本生意。”
听到对方恬不知耻的自白,车夫强忍着把对方扔下悬崖的冲动,低声问道:“你一直都靠这个赚钱?”
“不,只是偶尔。”老人颤巍巍的答道:“最近田地不景气,我也要吃饭啊,只能这样了。”
——这家伙好像不是惯犯啊……
意识到对方似乎也是迫不得已,车夫打消了把老人扔下悬崖的念头,回头看了车厢一眼:“下次别做这种事了。”
“我……是迫不得已。”老人轻声说。
马车后面拖着的与其说是车厢,倒不如说是四块木板加两个轮子钉成的破方块。平日里用来拉货的车厢,今天却载着两个年少的“商品”。
被卖到战痕城,究竟会是什么体验呢……
车夫胡思乱想着,继续驾驭马车驶上高坡。
在靠近战痕高原的同时,空气也在变得稀薄,对于第一次来的客人们,高原反应症状也快要出现了。
车夫看了老人一眼,现对方的表情依然如常,他问了一句:“老头,你能行吗?”
“我的身子骨很硬朗。”老人说着剧烈咳嗽起来。
“别死就行,你还没付钱。”车夫嫌恶的避开奴隶贩子的视线。
那老人的两只眼睛似乎都是假眼,看起来格外的无神,不禁令人怀疑他该如何自己行动。不过这样一来,那两个小奴隶说不定可以自己逃跑……
想到这里,车夫粗犷的面孔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经过艰难的跋涉,前方的道路终于宽阔起来,看着路边挂着的蓝色旗帜,以及不远处草地上慢悠悠吃草的羊群,车夫提醒道:“马上就要到了。”
“嗯。”瞎眼老人点了点头。
“现在战痕城查的很严,我和马车都没法进城。你待会儿自己带着那两个孩……奴隶进去。”车夫提醒道:“这时候还能进城的,也只有该死的奴隶贩子了。”
“嗯,谢谢……你。”
老人艰难的说着,从挂在腰间的布袋里取出几枚银币,交到车夫手上。
紧接着,他在车夫的帮助下找到后车厢,抓住拴着两名小奴隶的绳子,恶狠狠的说道:“该走了!”
“唔唔……”
还被蒙着眼睛的两个小奴隶,被老人粗暴的拖下车。看着摔在地上的两个小孩子,车夫眉头紧锁的正要说话,老人却先开口了:
“请您把他们两个眼睛上蒙着的布摘掉,可以吗?”
车夫沉默着弯下腰,扯掉了蒙在两个奴隶眼睛上的黑布。
这两个脏兮兮的孩子,看起来是一男一女,或许是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比起应有的恐惧,他们的表情更多的是好奇。
看着两个孩子天真的模样,车夫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打算继续帮助那名奴隶贩子,驾着马车沿来时的道路离开了。
“这里就是……战痕高原!”
站在左边的小男孩,抬头注视着格外蔚蓝的天空,沾上了黑灰的小脸上满是期待:“我还是第一次来!”
“我们不是来旅游的。”旁边的长女孩小声提醒道。
两个孩子还在说话,老人猛地拽了一下拴住他们双手的绳子,强大的力量带得二人差点摔倒。
“从现在开始,忘记你们过去的身份。你们现在就是我要出售的奴隶。”老人厉声说。
“是。”“知道。”两个孩子赶忙点头。
“准备进去了,我看不到东西,你们帮我指路。”
听到老人的命令,两个孩子也是听话的走在前面,沿路缓缓走进广阔的大草原。
远处可以看到尖顶的帐篷,几名骑着马的牧人,看管着正吃草的羊群。这里看上去一片宁静祥和,完全不像是凶残的“战争之城”。
不过,就算这两个孩子来自贫民区,他们也曾听说过关于战痕城的恐怖传说。
据说在这片大陆上最能征善战的,便是恐怖的战痕军。这些游牧民族在战斗时凶残无比,他们的战斗力不光是士兵和各种大型兵器,就连士兵骑着的坐骑,都拥有凶悍的力量。
根据历史记载,战痕狼骑兵曾经横扫了半个大陆,若不是最后被几个领主合力打了回去,这些凶残的战士,恐怕已经征服世界了!
三人沿着路缓步前行,两个第一次踏上高原的孩子,好奇的观看身边的风景。若不是双手还被捆着,舒逍和舒瑶说不定已经躺在草地上了。
“快点,带我去守卫那里。”老人低声说:“不要走错路,脚下踩着的是道路还是草地,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反正也不着急,在这里玩一会儿吧?”舒逍满怀期待的凝视远方的羊群。
“焰风城正处于危险中。”老人的语气非常严肃:“情报是至关重要的,我们稍微迟了一会儿,说不定就会导致数百名将士丧生。”
“死就死了呗?”舒逍满不在乎的说:“反正他们也没管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