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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那段经典的台词出现时,她们都一样沉默了。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最后,路安晴拿过纸巾抹掉眼泪,对夏溪说道:“至尊宝不懂爱!男人不懂爱!可要是有人爱我一万年,即使他浑身长了毛,我也认了!”
夏溪微微的惊愕,想要笑,又想要哭,很是费解地问道:“路姐,跨越了种群,还有爱吗?”
“哈哈哈——”路安晴一下大笑起来,“小溪,啊,我发现你真的好有才,好逗啊!笑死我了!跨越种群?!哈哈哈——”
夏溪脸一红,也跟着笑,只是这世界,哪里有什么永恒啊!一万年,谁能爱到骨灰级呢?
后来,路安晴又笑,笑着笑着,突然就弯下了腰,抱着肚子。
夏溪一下发现她的不对劲儿:“路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她想说没事,可是她发现真的有事了,苍白着脸嘿嘿笑了两声:“小溪,我好像真的有事了!”
她额头上的汗冒出来,脸痛的扭曲在一起,苍白里,渗透着冷汗,很痛,那一瞬间,唇角被咬破,路安晴的脸因为肚子痛而难受的扭曲起来。
“我们去医院!”夏溪果断的做出决定。“路姐,我们马上去医院!”
“好吧!看来我真的把自己给作死了!”路安晴喘息着,苍白的失去了血色的纤瘦脸上快速的流转着各种的思虑,最终放弃了挣扎,决定去医院。她可不想大出血死了过去!“小溪,你快送我去医院,我真的有点不行了!”
“好!我们去医院!”夏溪飞快地穿了衣服,也帮路安晴也穿好,“路姐,你还能走吗?能走路吗?”
“不行!我废物了,走不动,要是不行你就打120!”路安晴苍白着脸,却依然笑着,她那笑,让夏溪心酸,忽然就红了眼圈。
“路姐,我背你!我背着你下楼!120来了也需要时间,我们自己打车比他们快!”夏溪颤声说道。
她拿了路遇琛留下的要她还给高阳的两千块钱,背着路安晴下楼。
虽然路安晴很纤细,很瘦,可是从五楼背下去,也还是废了好些力气。
当她终于背着路安晴下了楼,她却已经满头冷汗,昏了过去,夏溪不知道该找谁,刚好深夜有辆出租车进了小区,送人,夏溪跑出去,招手。“师傅,师傅!”
她急喊着,司机看到她,开过来,是个中年人,面目挺善良:“姑娘?你要坐车?”
“师傅,帮我把我姐抬上去,我们去医院!”
“呃!”那个司机到没有推辞,下了车子,帮夏溪一起把路安晴抬上车子,路安晴半昏迷的状态,脸色苍白,头发没干,夏溪给她戴了帽子,围了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下!”
“别怕!我……死不了的!”路安晴咧着嘴笑:“别给他们说,不要告诉路哥!”
“呃!好!我知道!”夏溪含泪点头,伸出手,抱住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师傅,麻烦你快点!”
“姑娘,已经很快了,我们走近路!”
“谢谢!”
不多时,到了医院急诊科。
夏溪掏钱给司机。“不用找了师傅,你帮我们推个病床过来,我姐不能走,麻烦你了!”
“好!”司机下了车自跑去急诊科,护士跟他一起推了车子来。
等到路安晴被送上病床,推到急诊科,夏溪才松了口气。
医生初步检查,询问了夏溪,立刻道:“送妇科!抓紧,止血!”
陈博然接着电话准备下班,从走廊的尽头走来,一抬眼看到夏溪,挂了电话,大步走过去,“夏溪,你怎么在这里?”
夏溪着急的跟着护士一起推着路安晴进妇科,听到陈博然的声音,也抬起头来,“陈医生!”
陈博然在,这下有救了!夏溪当时心里这么想着!
这时,陈博然也看到了病床上的路安晴,又看到夏溪身上的暗红色血迹,顿时惊愕的叫道:“晴晴姐?你怎么了这是?”
路安晴已没了力气,却还咧着嘴笑:“嘿嘿,没事!博然,你可不能给我瞧病,找个女大夫来!”
夏溪一下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都这样了,居然还笑得出来,这路安晴跟路遇琛一样,总是将一切掩藏的太好。
陈博然哭笑不得。“我知道,我给你找女大夫!”
“谢了!”路安晴很是无力,脸色更加苍白。
“到底怎么回事啊?”陈博然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着急起来,问护士:“是不是大出血?是不是?”
“都是血!好多血!”夏溪看到路安晴的血,那样触目惊心,而她更是虚弱的奄奄一息。
夏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是的!陈医生,病人大出血,需要立刻止血!我们已经联系了大夫,马上就进手术室!”护士赶紧禀报病情。
陈博然顿时明白,脸色一震,沉声道:“叫刘医生来,晴晴姐,我给你找我们最权威的女医生,你别怕!一定没事的!”
“博然!”路安晴在被推进手术室的一刻,不忘记说了句:“不要告诉陈之言,不要!”
“晴晴姐!”陈博然错愕着:“你们这是为什么啊?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别告诉……他!”路安晴声音断续着,如同被汽车碾压过的破烂娃娃,微弱的气息下让人感觉到她此刻的虚弱。
陈博然看着她被推进去,他想换手术服,想亲自动手帮她止血,但想到这个女人是路安晴,极有可能成为他嫂子的人,他怕陈之言会杀了他。尽管他觉得妇科医生这工作很高尚,很神圣,但还是避嫌好了!
“博然,别……告……诉他!”路安晴再度喊道,喘息着,从苍白的嘴角里终于吐露出一句完整的话,那样急切,那样坚定。
一滴一滴的鲜血从病床上躺下,慢慢的滴落在地上,艳红的血液在地板上汇成了一条细微的血流。
“陈医生,快别说了,好多血啊!”夏溪急喊,吓得腿都软了。
陈博然赶紧认真的点头。“晴晴姐,我知道,我不告诉他。你放心吧!无论何时,我都知道你是我姐!这与陈之言没关系!刘医生,抓紧!备血浆!”
“我死也不会让他见我最后一面!”躺在病床上,路安晴喘息着,软软的语气宛如天使一般的稚气,可惜她的眼神却是那么的淡漠,无光无波,如同死水一般的沉寂。
陈博然的电话又响了,他看着手术室关了门,人退出来。很是无奈,他真的想不到路安晴跟自己大哥出现这种情况。
夏溪站在那里,忐忑而着急的等待着。她也在想路安晴到底怎么回事,同时很担心她出事。
陈博然接电话,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抖和沙哑:“我不去了,急事!我在医院手术室。我他妈不像有的人这么有兴致,半夜三更不睡觉,不回家自己还玩,没人性,你们**都没人性!我就骂人了,怎么地吧?”
他就说了这些话,挂了电话,转头看向夏溪,她也看向陈博然,担心的问道:“陈医生,路姐她没事吧?”
“不会有事,大出血而已!”陈博然面对夏溪,换了态度,轻声地开口:“放心吧,来了医院就没事了!”
夏溪想起那天在这里,夏悠然也是大出血,难道她?路安晴她怀孕了吗?
大约一个小时,等到路安晴被推出出急救室,确定人没事了,也止血后,陈博然问刘医生:“到底怎么回事?”
“她应该是之前做过流产手术,本身身体不好,情绪波动很大,先前可能是先兆流产,滑胎了,没流干净,又做了手术。人看起来很疲惫,而且情绪很不稳定,所以造成的二次出血。”
“她不是自己做的手术?”陈博然错愕着。
“我看不像!”刘医生说道。“她身体状况很糟糕,人瘦的不成样子,谁敢给她做手术!除非是意外!”
陈博然错愕着,难道不是她主动去做掉了孩子?
夏溪也呆住了!原来真的是怀孕了!还流产了!她流产了怎么跑出来了?她这不是在糟蹋自己的身体吗?路安晴她还笑得那样灿烂,难怪她觉得她笑容背后都有点悲凉,原来她刚失去了宝宝!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她真是路遇琛的姐姐,他们姐弟都喜欢戴着面具,不已真面目示人!夏溪在心底唏嘘不已。
路安晴被推进病房,陈博然直接办理了住院手续,根本没用夏溪的钱。陈博然看着睡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路安晴,又看看夏溪。“夏溪,你照顾她一下,累了就在旁边的床上休息。有事按铃声,护士会过来,我已经知会过了。我出去下,很快就回来!”
“呃!好!”夏溪送他离开。
“辛苦了!”陈博然温润的嗓音在出门时,又响起。“我去去就来!”
“没关系的!”夏溪摇头。
走了几步,陈博然回头望向夏溪,那双眼眸明亮。
微微一笑,他忽然说道,“夏溪,你脸色也不好,进去休息下吧!”
夏溪望着陈博然走到走廊尽头,转角,她回了病房,突然很感慨,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
自己坐下来,坐在路安晴的床边,看着她紧闭着眼睛躺在上面。
暖暖的病房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为路安晴姣好的面容镀上一层暖光。病房里很高级,很温暖,却,又充斥着另一种格格不入的,甚至有些骇人的气息。
是血腥味!夏溪心中悲凉,女人总是要比男人多一些痛苦!
路安晴流产了,就像当初夏悠然流产,而身为生命的另一个缔造者却不知情,他们甚至不以为意吧!何启然不是丝毫都不在意吗?此刻,路安晴一个人忍受痛苦,她的孩子是陈之言的吧?就在她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她还如此决绝的告诉陈博然,她不要见陈之言!夏溪猜测她怀了陈之言的孩子!
可是是什么原因让她宁愿孤孤单单一人在这里忍受痛苦,也不愿意陈之言知道呢?女人当自强!她没忘记刚才路安晴的话!心疼她的同时也不由得审视自己,女人如何当自强?
她坐在床边,看着路安晴,她的秀眉紧皱着,睡梦里也似乎不安稳。
她把一切掩藏在笑容背后,那个男人在哪里?她此刻为了那个男人受苦受痛,那个男人在哪里?
陈博然出现的时候,包厢里只剩下路遇琛,赵明生,和安如灵!
陈博然看到路遇琛,皱皱眉,他靠在沙发上,灯光明亮,照向他的眼底,却没有半点暖意。他雕塑般的俊容没有半点情绪,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陈博然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眼安如灵,冷然一笑。
“不是说不来了?”赵明生皱着眉头问。
“是不想来了!但是又觉得非来不可!路哥哥,走吧,跟我去医院一趟!”
“我现在要回去了!”路遇琛起身,抓了外套。“灵灵,迈克尔的计划我看过后给你答复!”
“好!”安如灵也站了起来。“路哥,你现在回去太晚了!明天还得上班,我让我的助手送你好了!”
“不用了!”路遇琛摇头,说着就走了。
陈博然追了出去,两人一起走出大楼,陈博然还是忍不住开口,却是欲言又止:“路哥哥,你跟安如灵……”
路遇琛转头看向陈博然,沉声道:“也许灵灵说的对,她了解我,知道我需要什么!”
抽出一支烟,路遇琛点燃,抽了一口。
陈博然微微的皱眉,却是冷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想吃回头草?”
“博然,这是我的事情!”路遇琛显然不愿意多说。他今晚也很累,什么都不想多说,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好!你的事情!是!你们家的事情,我们家的事情,却让一个外人来给我们帮忙!你们我们这些满口责任道义的人,让一个外人帮我们照顾亲人和爱人!真是讽刺!你知不知道,若是没有那个外人,今天失去的人,可能是我们的亲人!我们**都是混蛋,全都混蛋!”陈博然几乎是用吼得,吼完,朝自己的车子大步走去。
路遇琛微微蹙眉,追了上去,“博然,你什么意思?”
陈博然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只是为某些人感到不值!为某些人感到生气,我他妈多管闲事,行不?这是我多管闲事。没事,你赶紧的去当你的县长吧,赶紧的去吃你的草草吧!你那草抱了一辈子了,嚼着香,最好跟牛羊马骡子什么的畜生一样,吃了再吐出来,继续倒沫子咀嚼!我还得回去病房,帮我哥还账!”
路遇琛倏地皱眉,从来没见陈博然这么发脾气,他基本不发脾气的,这次怎么了?
陈博然已经上了车子,车子急速离去。
路遇琛仔细咀嚼着他刚才的话,突然皱眉,“该死!”
“路哥!怎么了?”安如灵和赵明生走出来,看到陈博然气冲冲离去,车子开的飞快。
“可能出事了!”路遇琛眼皮直跳,看了眼赵明生,“安晴可能出事了!”
“该死!表姐怎么了?”赵明生不解。
“你们回去吧,我去医院一趟!”路遇琛沉声道。
“安晴姐能出什么事?我们一起去,明生,你开车!”安如灵丽容有一丝担忧,直接打开车门,推着路遇琛坐在后面。“你看起来很累,别开车了!”
路遇琛“恩”了一声,又抽了口烟。
赵明生开着他的车子,载着去了医院。
他只是猜测,不能确定,但是陈博然说下班了又不去了,那个人一定很重要,一定是熟悉的人,而且是去了妇科,联想在一起,他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安晴!
但路遇琛出现在病房门口时,夏溪正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
一看到他们,她噌得站起来。
“真的是安晴姐!”安如灵惊愕地叫了一声。“天哪!安晴姐她怎么了?”
夏溪看到她,她站在路遇琛身边,他们站在一起。俊男美女,如此登对,连她都觉得造物者伟大了,真是伟大啊!站在一起就觉得如此登对啊!
安如灵穿戴亮丽,手中提着白色的皮包,黑色的大衣,水墨山水的丝巾,黑色丝绒的高跟鞋,黑色底袜,两条美腿纤细匀称,十分漂亮。
她脸上带着惊愕,在看到夏溪的一刻,似乎更惊愕了!
路遇琛一眼看到了床上的路安晴,眼底带着震惊和心疼,看向夏溪,低声问道:“她真的出事了?”
“脱离危险了,现在人有点虚弱,需要静养!你不用太担心了!”夏溪小声跟路遇琛解释道,怕吵到了路安晴,特意把声音放低。
赵明生跟陈博然这时也走了进来。
一下,病房里有点拥挤了!
路安晴睡着了,安安静静,面容苍白。
“宝宝……”昏迷中的路安晴忽然微弱的喃喃,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晶莹的泪水。
听见这两字夏溪有些意外,别过脸去,险些落泪。
男人和女人一起做出来的事情,受苦的是女人,最心伤的还是女人!
夏溪疼惜的伸手摸摸路安晴的额头,用纸巾帮路安晴小心点抹去眼泪,握住她的手,在路安晴耳边低声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路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说的,女人当自强,不是吗?把身体养好,去我那里蹭饭,我给你煮你最爱吃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给你做!”
说完,她的手轻抚上路安晴的额头,帮她轻轻展平她紧皱的眉宇。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安安静静地不说话。
然后,令人奇异的是,路安晴的眉宇缓缓的展平,又快速进入了梦乡!
夏溪这才放心,站了起来。
路遇琛看向夏溪,她微微的低垂了眸子,但她可以感觉到路遇琛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她又抬起头来,看到安如灵,这才轻声:“安小姐,你好!”
“夏溪,你好!”安如灵微微一愣,也大方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路遇琛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们认识。他的视线落在夏溪的脸上,她脸上很是平静,挂着礼貌的笑容,声音很轻地说道:“路姐睡着了,有话,路县长去问陈医生吧!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路遇琛距离她几米的距离,冷冷地望着她,眸子里有一丝说不出的复杂!她的衣服上,深色的羽绒服上,有着暗紫色的血迹,路遇琛在心里疑惑,她是怎么把安晴送来的!
路遇琛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夏溪看他一眼,把视线转向别处。
安如灵走到床边,“夏溪,我来照顾晴晴姐吧,麻烦你太久了!真要谢谢你照顾了安晴姐这么久呢!对不对,路哥?”
夏溪微微一愣,突然想起,自己没立场在这里,而安如灵显然以主人立场来跟自己说话。夏溪笑了笑,停顿几秒,轻声:“也好!那我回去了!路姐就交给安小姐了!”
她站起来,抓了包包,又看了一眼路安晴,朝外走去,只是握着皮包的手紧紧的,如此用力,骨节泛白。
一下子,病房里安静下来,安静的有些吓人,气氛很是诡异。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路遇琛,看他的反应。
路遇琛面容冷漠,看不出一丝情绪。
安如灵略显紧张,却也提了一颗心。
赵明生和陈博然都堵在门口,没有让路的意思。他们的视线都看向了路遇琛,似乎等待着他发话,他若是不开口,他们也不会放行一样。
“陈医生,赵警官!请让让!”夏溪依然是低低的嗓音,却是不卑不亢。
“夏溪……”陈博然被的淡然所慑,转头看向路遇琛,他却没有回头。
夏溪又是笑笑。“我明日刚好上班,所以还是先回去了!反正有安小姐在,她应该更细心,是不是?”
她抬头看着陈博然和赵明生,深深呼吸,紧握的拳头松开。灯光照耀下的她,看上去灿烂不可方物。她望着他们半晌时间,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轻声说道,“你们要给路姐当门神吗?这是资源浪费,不如回去轮流休息,方便明日的照顾,不是吗?”
她明日还会来照顾路安晴,而这一切,和路遇琛没关系!她在心底打定了主意,所以才会离开。更重要的是,她真的不想看到安如灵跟路遇琛站在一起的一幕,她觉得眼睛疼,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三,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如此的卑微,如此的被人不齿,她该遁走才是。
陈博然瞧见她那抹浅笑,顿觉她的笑如此的让人心疼,又如此的坚强,如此的让人心里酸酸的。他不自觉地张口道:“路哥哥!”
“陈医生……”几乎是同时间,夏溪也喊出来,她睁着清澈的大眼睛,顿了顿,说道,“陈医生,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明日见!”
陈博然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无力感,却有点抱打不平的不甘,又把视线转向了路遇琛。
路遇琛的视线落在床上的路安晴身上,没有回头。
“博然,明生,你们这是要当门神啊?怎么不让夏溪走啊?”僵持的时候,安如灵温柔的女声传来。
夏溪一顿,回头望向安如灵,大方的一笑。
安如灵也对她笑笑,似乎,彼此间都明白,却又都不说什么。
“夏溪!”这一次开口的是赵明生。
“让她走!”路遇琛突然冷声说道。
夏溪整个人微颤,他的话语无疑是判了她死刑。
是啊!他的灵灵回来了!
他不需要她了。
陈博然和赵明生都是为之一愣,一顿后,同时看向路遇琛,眼神犀利如刀,但,却都还是让开了。
夏溪挺直了脊梁,走了出去。
安如灵明显的松了口气。
陈博然望着夏溪离去的背影,那样纤细,那样坚强,陈博然终于不忍,大步追上去。“夏溪,我送你回去,有点晚了!”
“不用了,陈医生,我自己打个车子很方便的!”夏溪脸上一直有着礼貌的笑容。
陈博然看着她的样子,感到心里酸酸的。“晴晴姐信任你,看的出她喜欢你,为了晴晴姐我也得送你回去!别拒绝,更何况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夏溪,无论何时,我陈博然都交了你这个朋友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朋友,与别人无关,别拒绝好吗?”
他眼底满是真诚,夏溪倒不好意思拒绝了,终于还是点点头。“那就多谢你了,陈医生!”
赵明生看了眼屋子里的人,安如灵坐在床边,路遇琛立在床尾。他们还真是登对,一起为表姐担心,真是情深意重,情深似海,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赵明生看着这一幕,自嘲一笑,无声地退了出来,关上门,走到走廊的尽头,立在公用洗手间的地方,点燃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当一支烟缓缓燃尽,他眼底飘过悲凉,终自嘲一笑,这就是人生吧!兜兜转转,人还是喜欢原地踏步走。
回去的路上,陈博然道:“夏溪,我刚说了,晴晴姐是个脾气很古怪的女人,她看不上的人是不会跟她说话的!所以明天你再来看看她好吗?”
“陈医生,你不说我也会来的!”夏溪笑笑:“路姐人很好,我来看她,不为任何人!只因为我们都是女人,也是……朋友!”
她停顿了一下,最终用了朋友两个字去定义她跟路安晴的关系。
她只是心疼这个人,明明很难受,却还是笑着安慰她,她受这种笑容影响,觉得人就应该这样坚强。尤其是女人,无论心里多苦,都得把委屈憋在心里,不需要说,说出去也没人替,倒不如不说!
回去的路上,陈博然一直找着话题,努力让夏溪的心情轻松。“夏溪,其实有些时候,一些事情或许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有时候人需要豁达,需要理智的去看清事物,不然看不到本质的。路哥哥要做什么,我们都猜不到,但他从来都是一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
“嗯!我知道,谢谢你,陈医生,你一直那么热心,是个负责任的好医生!”夏溪想起上次妹妹夏悠然住院,多亏了他呢!
“那你能不能别叫我陈医生,怪瘆人的!”陈博然语气里呆着一丝轻松和幽默,他是个很温文尔雅的人,不过今天听到他骂人了,想必也是有点脾气的人,性情中人吧!
“呵呵,那我叫什么啊?”夏溪一阵尴尬。
“我马上二十八岁了,貌似比你大吧?”
“嗯!我马上二十七了,你好像只比我大一岁吧!”夏溪笑了笑。
“既然比你大,那你以后叫我二哥好了!叫二哥,怎样?我是我家老二!”正在开车的陈博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像不行,万一你成了路哥哥的……我还得叫你嫂子!呃!算了,我们个人叫个人的,怎样?我就想看以后你叫我二哥时,路遇琛的表情哈哈,一定很好笑”
夏溪侧头望向他,轻声地嘀咕了一句,“我不会成为路领导的任何人,我们关系很复杂,想必你也知道。不过叫你二哥,是我高攀了!行啊,以后就叫你二哥,呵呵!”
陈博然有点尴尬,道没有想到夏溪会这么大方的跟他谈论这件事。但看到她不做作的样子,倒也很是开心,他接下夏溪的话,笑着说道,“呵呵,就这么叫吧!以后我叫你妹子,谁也不能欺负我妹子!”
“二哥!”夏溪笑着喊了一声,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只是感觉,有朋友真的挺好!
陈博然又道:“虽然不知道到底多复杂,但是他肯让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夏溪,或许他有他的想法。路哥哥这个人做事真的如狐狸一般,你不知道的,他们路家的两个男孩子,个个都是老狐狸,深谋远虑,少年老成的可怕!”
“是吗?”夏溪突然想起来路安晴当时在吉县县政……府宿舍吃饭时,说路遇琛别耍阴险时的一幕,她好像很怕他耍阴险,而且她好险很怕路程俊一样。她突然有点好奇,忍不住问道:“呵呵,他们兄弟很可怕吗?尤其是他们家的老大?”
提到路程俊,陈博然一下子吞了下口水,剑眉顿时绷紧,而后笑了起来,那愉悦的笑声让夏溪两条秀眉蹙得更紧。也同时更加的好奇。
“你怎么知道程俊哥可怕的?”
“路姐好像很怕他!”
“那是!我跟你说吧,路程俊这个人,是个传奇人物。小时候我们几个玩在一起,程俊哥比我们大几岁,心眼很多的。一次,我们在一个破门前玩,那个门有个洞,完了他让我们每个小孩子趴在门洞里看那个小小的洞外的天空,那个门洞只有2公分那么大。当时他说,那里看到的世界和外面不一样,我和明生很小的,有三岁多吧,刚记事。我们轮流看,而路遇琛是死活不看的!”
“为什么?”
“因为程俊哥太坏了,路哥哥大概是被他欺负捉弄的够了,反正程俊哥提议的任何事情,路哥哥都不会参加。他有先见之明,明生不听,趴在那门洞里看蓝天,傻乎乎的,结果——”说道这里,陈博然突然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愈发飞扬起来。
夏溪不知道他到底笑什么,但他笑得好开心。
“结果,结果程俊哥居然在门洞那边撒尿,透过那个小洞,直接尿在明生脸上,明生当时还傻乎乎地喊着,下雨了!下雨了!程俊哥在那边边撒尿边跟明生说,明生,下雨了!看吧,这边在下雨也,早就告诉你这里看到的天不一样,信了吧!”
“天!”夏溪低呼,这个路程俊怎么这么坏啊?那赵明生也太傻了吧?“当时你们几岁?”
“我和明生三岁,路哥哥五岁,程俊哥八岁吧!”
“我的天那!怪不得路姐怕他,原来他这么坏啊?”
“这算什么啊,一件小事而已,还有件事,惊天动地的大事啊!程俊哥十岁时,从公安局一个爱喝酒的老政委那里直接偷了一把小手枪,后来带着我们几个孩子一起去打鸟!”
“手枪?真的手枪?”
“当然是真的,程俊哥先从家里把裴伯伯的酒偷出来,完了又给老政委送去,还从我们家厨房问我奶奶骗了一包花生米。后来去了公安局,等老政委喝醉了,他才动手,才十岁,心思缜密的可怕!拿了那枪,真的打了一只鸽子!”
“万一伤到人怎么办?”夏溪不免担心起来。
“谁说不是呢?他拿着那枪,到处乱瞄,还让我们学鬼子投降,真是无耻至极啊!路哥哥也是可怕,他居然从武装部的枪械库里偷了一把长枪。兄弟两个在大院里一个长枪一个短枪的真刀实枪的干了起来,那子弹飞的呀,可吓坏了大人们!幸好子弹不多,程俊哥小手枪里只有3发子弹,都不能连发,先前还打了一只鸽子,打一枪必须要上膛。而路哥哥那步枪也是,所以后来被站岗的解放军发现,在他们上膛的瞬间,把枪给夺了去,没酿成大祸。可是那老政委因为这个差点丢了饭碗,是程俊哥一再求路爷爷,说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事与老政委没关系,才只让老政委背了个处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程俊哥被骂了,罚跪!路哥哥呢,不知道跟路爷爷说了什么,居然没有罚跪。再后来,路哥哥拿着程俊哥射杀的那只鸽子,开膛破肚,带着我们在一法桐下面烤鸽子吃。再后来等程俊哥跪完了,又去省委大院后院的养鸡场抓了一只鸡,开膛破肚后,烤了鸡!说是犒劳一下自己跪了一下午,怎么都得补补。完了自然又是一顿暴揍,不过每次都是程俊哥挨揍,路哥哥小,自然就比较惯他。”
夏溪沉默不语,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怎么会有那么皮的人?”
“晴晴姐为什么怕程俊哥,这事更搞笑,因为一次程俊哥在晴晴姐睡着时候,把晴晴姐的头发给剃光了,你想晴晴姐是女孩子,只比程俊哥小一岁半吧,居然被他给剃光了头!那简直是女孩子的梦魇啊!”
“天!”夏溪再度惊愕。
“那路姐好像也很怕路遇琛啊!”
“路哥哥一样坏,晴晴姐得罪了他,他把路姐的书包剪个洞,害她丢书!被老师罚站!酒心巧克力知道吧?路姐最爱吃,路哥哥把里面酒心都吸一遍,只剩下壳子,晴晴姐不知道,把他口水都吃了,还奇怪那巧克力怎么没有酒心汁液了呢!哈哈,诸如此类的事太多了!数不过来!”
夏溪从来不知道这样的路遇琛。
他小时候真的那么坏吗?他和他哥哥根本是两个祸害嘛!
两人一路说着,很快到了小区,陈博然把夏溪送到了楼下,走的时候告诉她:“夏溪,你记住一句话,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好人都会有好报的!”
夏溪轻轻一笑,心里很是温暖,点头。“谢谢你了,二哥!路上小心!”
陈博然这才离去,车子缓缓滑出小区。夏溪转身上楼。
夏溪回去后洗了澡,又连夜洗了路安晴的衣服,才发现,衣服上全是血。
黑色的裙子,黑色的保暖内yi,都是血迹。
她戴着手套洗衣服,水一遍一遍的冲洗着,血水一直冲不干净。
原来她流血那么多,她一直在流血,可是她却没喊疼!她怎么就那么倔呢?是脾气倔,还是早已看明白了一切呢?
夏溪洗了很久很久,终于水干净了!她把衣服熨烫好,也干的差不多了,放在暖气片上,晾起来。
医院里。
赵明生又抽完一只烟,没有再去病房,他看了眼病房的方向,终于下楼离开。
无声无息!身影落寞。
病房里,安如灵开口:“路哥,你休息会儿吧,我看着晴晴姐就好了!”
“你回去!”路遇琛沉声三个字,没有丝毫感情,冷硬的让人心颤。
“路哥?”安如灵慌张无措,一下站起来,迈开脚步奔到他身边,“路哥,我跟安晴姐也算是认识好多年,我照顾她——”
“出去。”路遇琛凝眸,嘴角噙着一抹笑,他硬声吐出两个字,安如灵丽容一窒。
“路哥,不是说,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安如灵整个人无力,眼底闪过一抹狼狈。
路遇琛低头瞥向她,伸手握住她的肩头,唇角依然一抹笑意,却是高深莫测,甚是危险。“灵灵,你是以什么身份命令夏溪离开的?”
安如灵一呆,错愕地看着路遇琛。
“以主人身份不动声色的让夏溪离开,三年不见,你生意场上滚了三年,果真是厉害了许多,手段也高明了许多?”路遇琛轻轻一笑。
“路哥,我不懂你说什么!”安如灵恍然一愣,有点慌张。
“呵呵!”路遇琛轻轻一笑。“既然你明白了如何在我面前装傻,也该知道为什么刚才我要她走,而不是你。”
“路哥——”安如灵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要她回去休息,只怕她不明白你的苦心,你还是那样什么都不说透,让女孩子去猜,你能笃定她一定会懂你的心吗?会有我了解你吗?”
“那是我跟她的事,与你没关系。而你又认识她多久了?明生告诉你的吧?知道她的存在你按捺不住了,所以才着急飞回来?你以为你放着长线让我这只风筝飞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但你忘记了一点,我飞累了,也会找个山头落下。因为我真的累了!我再也不想做风筝,一个在空中飞累了残缺不全的风筝落在这座山头,得到的温暖不是些许,是整个,你还以为我会回到最初的地方吗?不会了!”路遇琛轻轻说道,注视着她的视线,完全没有愧疚。
安如灵有点不能接受他的话。“路哥,你还是在恼恨我,我当时年轻,不懂,现在懂了,真的懂了!路哥——”
路遇琛却打断她的话:“灵灵,我不说再见,是因为我给过你机会儿,但你没有珍惜。如上次从吉县送你回来时所说,如果我告别,将再会无期!要说的话,上次也说完了!我以为你会懂,但你显然没明白我说的再会无期!我再说一次,我们的感情完了,早就结束了。现在只是朋友,如果你不愿意做朋友,那就从此真的再会无期,我将再也不想看到你!”
“再会无期?”
“如果你能公私分明,那么我们还是朋友!也只是朋友而已!”他继续说道。
“路哥,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灵灵,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我承认你是比任何女人都了解我,但是那也是因为我曾经给了你这个机会儿让你了解我。也只是因为你在我身边的时间长点而已,相处的久点而已。我也承认你现在还是可能比任何女人都适合我。经历了三年磨练,你倒是知道如何帮我打造我在任期间的政绩,但这些,我不需要。”
安如灵怔怔的听着,眸子里满是受伤。
“招商引资有专门的大项目组负责,发改局全年都在跑项目,我只需要换几个得力的局长副局长,政绩一样多!基层多少人在等待我的提拔,希望崭露头角,做点成绩?你做的这些我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彼此互利互惠。你该清楚,我不是没有任何背景的平民县长,不是从底层苦苦挣扎一辈子才爬上来的县长,我不需要女人给我帮忙。我要的是一个稳定的温馨的后防,在我疲惫累极时回家还有个女人端上一杯茶,做一桌寻常的家常小炒等着我。清晨我离开时有洗的干净熨烫笔挺的衣服穿,在我遇到麻烦时,她会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哪怕在外面她什么都帮不了我,但那一刻她是陪着我的,那就足够了。”
“阿琛——”
“若是时间在三年前,你跟我回来,或许我们就会结婚了!但,你没有。灵灵,时光不可以倒流,过去的就过去了!真的改变不了什么了,请你不要给我的生活造成困扰。公是公,私是私!希望你也能做到公私分明。我答应你为吉县招商引资,其实没有你,吉县一样发展,有的是人来投资,不差迈克尔一份!但我答应了你,是因为我心底无私,我可以做到公私分明,也请你做到,如若做不到,就算了!彼此都累,是不是?”
路遇琛那淡漠疏离的话,尖锐地刺入安如灵的心脏,而路遇琛垂下了手。“你回去吧!谢谢你为吉县招商引资。我代表吉县百姓感谢你,同时也邀请你跟迈克尔去吉县作客!”
“路哥!如果,没有你,我会死掉怎么办?”她怔怔的看着他。
路遇琛微微的怔忪了片刻,面容冷漠,幽幽说道:“我相信,三年前,没死。三年后,更不会死!你是个坚强的女孩!而且就算死,也与我没有关系了!”
泪水滑过脸庞,安如灵的脸庞滑过一行清泪,绝望空洞,却是笑了:“路哥,你的心好狠!”
“的确!我的心从来都是这么狠。我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你也一样,只是你现在迷茫了,我想你会找回来你的心的。”路遇琛轻声笑笑。“灵灵,回去吧!”
安如灵仰起脸望向目光如炬的路遇琛,男人的骄傲和尊严在这一刻清晰无比,终于,她懂了!
心口生生发疼,好似要割肉一般的痛。她的眉梢紧锁,苍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路哥——”
“回去!”只有这样两个字,冷漠无情,仿若他们从来不认识一般的无情。
“那我明天来看安晴姐!”她终究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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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周四。
夏溪去上班,请这几日假,身体好了。
一出现在办公室,几个人都是很开心。
“果然是病的厉害,这都瘦得这样子了!”吴佩慈看着她那小样,就叹息道:“看起来像是别虐待了的!”
高阳也看着她道:“是瘦了不少,该补补了!”
夏溪笑了笑。“你们啊!不拿我开心不行是不是?”
“我们是太想念你了!”秦乐乐也跟着起哄。
吕科长也走了过来。没有说她这几日请假的事情,而是对她开口称赞,说她能力强,言语之中似是十分赏识她,做的几个文件都是有条有理,十分清晰。
夏溪仅是微笑,也不多说什么。
午餐时候,夏溪没有在单位用餐,而是去了驴肉火烧店,买了点骨头汤,另外给陈博然买了驴肉火烧和驴肉,想起上次他没吃到,特意给他带了点。更是问老板娘要了阿胶膏,那是他们自制的独家秘方。
中午时间,来到了医院。
她没有见到路遇琛,倒是陈博然在这里。
路安晴已经醒来,见到她,先是裂开了嘴,笑了笑:“小溪,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眼巴巴等了你好久了!”
夏溪有点错愕,没想到自己这么受欢迎,笑着说道:“我早晨上班去了,下班才出来,我来给你送点吃的。路姐,你怎样了?”
“我很好!我命大,总是死不了的!”路安晴很不在意地开口道。
陈博然也笑着道:“是呀,晴晴姐就是个纯爷们啊!大气,豪爽,勇敢,坚强,打都打不垮啊!”
“我又不是金刚!”路安晴哭笑不得地开口。
“你是无敌金刚!女金刚,纯爷们!”陈博然开着她玩笑,看得出两人感情不错,夏溪可以感觉他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那种浓郁的亲情,就像她跟张成功,张子哥哥的感情一样。
夏溪不知道说什么好,路安晴这样嬉皮笑脸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明明心里很疼,身体也疼,她还装着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真是个倔强的女人!她鼻头一酸,不知道说什么,转头收拾保温桶。
她打开保温桶,扑鼻的香味袭来。
“哇!什么香味?这么香?”路安晴的馋虫被勾出来。
“驴骨头汤!”夏溪说道。“大补的,还有阿胶膏!你先喝汤,喝完了把阿胶膏吃了!”
阿胶具有很强的补血,止血,滋阴润燥的功效。
“夏溪,你怎么知道弄这种东西?”陈博然也闻到了香味,凑了过来。
“二哥,这是给你带的驴肉火烧,上次你没吃到,这是驴肉,你可以带回去的!”她把袋子递给陈博然。
“给我的?”陈博然错愕。“有妹子真好啊!”
“我也吃!”路安晴在那边叫着:“博然,给我弄个,我也吃!”
“安晴姐,少不了啊!午餐我就在这里解决了!”陈博然哈哈笑着。
夏溪只是微笑,她低头看了眼路安晴有点干的唇角。盛了汤端给路安晴:“路姐,你先喝点汤!润润喉咙再吃!有胃口身体才好的快!”
“我不是有胃口,是你弄得东西让人食欲大振。夏溪,我出院跟你住一阵子好不好?不过以现在看来,路遇琛是要把我威胁回家的!”
“呃!”夏溪有点哭笑不得。
“可是,我非常非常的想吃你煮的菜!”
感情这路安晴是耗上夏溪了,夏溪面对路安晴那张惨白却笑得有点赖皮的漂亮脸庞,竟不知道如何拒绝。
“晴晴姐,你把夏溪吓坏了!”
“切!小溪才不会被我吓到!小溪,我调你去宣传部,以后跟姐混!怎样?”路安晴喝了口汤,不忘记谈正事。
“姐,你要去宣传部?”陈博然先是讶异的问道。
夏溪也很意外,路安晴这说调人,简直是玩笑,说调就调啊!
“一周后,我任J大市委宣传部部长,调个人一句话的事,小溪,有没有兴趣去宣传部?”
“这——”夏溪有点尴尬。“我才刚到信访局,工作两个月,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宣传部轻快,写点文字什么的,跟姐身边,谁也不敢欺负你!”
“姐,你真的从北京回来了?”陈博然错愕着,有点难以置信。
“嗯!”路安晴点点头:“就这么说定了,春节后,我调你过去!”
“行啊!夏溪,你去宣传部吧,那在J大市委,待遇比信访局还好!”陈博然十分赞同的说道。“叫晴晴姐给你办调动!一纸调令的事!”
“这——”
“嘘!这事保密,谁也不许说,尤其不许路遇琛知道!你知我知他知,天知地知,我们三个都不许说出去,说出去姐可是要发威的!”路安晴作出恶狠狠状说道。
“嗯!我们不说!”陈博然保证。
夏溪还没说话,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三人都一愣,夏溪回头,看到高大的身影,正是路遇琛。他的视线先是落在夏溪脸上,她转了目光,不愿意看他。
路遇琛眼底闪过一抹孤寂,似乎叹息了一声。
路安晴眼光微顿,似乎不曾察觉有异般的笑了笑。
陈博然有点担心,却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