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雹还在不断地下,商场内的躁动的人群也已经搞清楚生了什么事,在工作人员的安抚下渐渐安定下來。
谷忆旋呆呆地坐在沙上,身边是无数的玻璃碎片,鲜血染红了她半边手臂。
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饰盒,看着它在地上孤零零地滚动,等它停下來后,她木然起身,走过去……
她的脚步异常的艰难,捡起那个饰盒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这两枚戒指有千斤重。
“小姐!”这时,一个穿着保安服的男人过來,边用对讲机说:“正门这边一位小姐受伤了,安排车过來送她去医院!”说着,保安蹲下把谷忆旋扶起來,看她表情不对劲,以为她是吓的,安慰她:“沒事了,只是冰雹,不用怕,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谷忆旋看着保安关切紧张的神情,蓦地就想到了闵世言刚才转身离去的样子,闭了闭眼,但还是有眼泪流了出來……
她不想哭的,可是……闵世言就那么留下她走了,她真的很害怕。
不是当下的环境让她害怕,她是怕……闵世言会就这么离开她,再也不回來了。
保安看着谷忆旋的眼泪,手忙脚乱地安慰,不一会,商场的经理派了车过來,谷忆旋被送上车,去医院包扎伤口……
这个时候,闵世言也终于在商场的南门追上了微安。
微安背对着他,他紧紧攥着微安的手,迟迟不敢转过她的身來看她。
这件事带给他的震撼,太大……
当年,微安被枪击中,送去抢救的途中明明已经宣告身亡,他在医院,亲眼看着她被送进太平间,被送去殡仪馆,接着他就病倒了,后來微安的父母來了美国,去殡仪馆接回了微安的骨灰。
微安,她早就不在人世了啊!那他眼前这个长得和微安一模一样的女人,怎么解释。
有什么狠狠地刺激着闵世言的每一根神经,他颤抖着手让微安转过身來,看清她的脸时,他的呼吸差点停止。
微安,真的是她。
“你还活着!”闵世言连声音都在颤抖:“微安,你还活着……”
微安眼眶泛红:“世言,你就当沒有看见我,回去吧!”说着她就要挣开闵世言的手。
闵世言怎么可能让微安走掉,他把微安的手攥得更紧:“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母亲根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微安说:“她來找我,说我配不上你,沒资格留在你身边,而我……也确实沒资格留在你身边,世言,对不起,我离开你,是为了你好,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跟你提分手,你肯定不会同意,枪击案是我离开你的最好机会,所以我合伙医生骗了你,对不起……”
“……”闵世言的脑海中翻涌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他沒说话,只是死死地看着微安,眼眶里是一片恐怖的红色。
这一刻,他的复杂情绪和挣扎,沒人能懂。
“世言!”微安不愿意出现在闵世言面前,就是怕看见他这样的表情:“我知道你已经有一个论及婚嫁的女朋友了,你们门当户对,她好像也很喜欢你,你回去,好好和她在一起好吗?我真的……配不上你!”
谷忆旋……想起她,闵世言正要放开微安的手,一道童声就在这个时候响起,。
“妈妈!”
微安脸色大变,慌乱地看了眼闵世言,又看向那个朝着自己奔跑过來的孩子。
闵世言也看过去,见到了一个和天宁差不多大的孩子……
两年前,他和许荣荣说过,如果微安当时沒出意外的话,他的孩子……应该和天宁一样大了。
现在,这个孩子……
闵世言刚刚平静下去的思绪有凌乱起來,他也沒放开微安的手:“你结婚了!”
微安摇头:“我沒有!”
闵世言的声音再度颤抖,半晌才艰难地说出一句:“那这个孩子……我的,对不对!”
“不是!”微安瞪大眼睛,很很挣扎起來:“世言,你放开我,我不能告诉你,你当沒有见过我好不好,我们本來就不应该见面的!”
闵世言看向那个已经有六岁大的小孩,视线渐渐地被模糊了……
……
……
医院。
谷忆旋手上的伤口并不深,很快就包扎好了,她一直是魂不守舍的状态,护士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來。
“伤口包扎好了,你可以离开了!”护士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谢……呕……”谷忆旋刚吐出一个字,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她干呕了一声,脸色瞬间苍白下去。
护士也被谷忆旋吓到了,忙拍着她的背:“你怎了,不是只有手上有个伤口吗?怎么会吐!”
谷忆旋捂着嘴巴,摇了摇头:“卫生间……”
“我扶你去!”护士忙忙扶着谷忆旋去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