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缠绵说的故人只是信陵城中的一个小小百姓,可随着他潜入的地方越来越大,魅筱夕心中渐渐没了底气。
这宅子守卫如此森严,往来巡逻的全是戎装配甲的士兵,宅子的主人想来非富即贵,或许就是信陵城中的官员,白马小镇正是毁在这样的人手里,怎么办,是直言告诉缠绵,还是……
顾虑未曾说出口,缠绵却已经停下了脚步,魅筱夕抬头一看,见自己站在了一道院门前,那门上停着两只小雀,有人靠近也不飞走,她觉得奇怪,进门前仔细去看,才现那竟是两只手工精巧的制品,待拐进门后,又看到院子里还有无数像这样的东西,飞禽走兽,花鸟虫鱼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这里是……”她张大嘴呆在原地,缠绵却微微一笑,晃动了廊角处的一道风铃,铃声叮叮当当顺着一条细线一路蔓延,稍待平静之后,一道人影从院子的假山处突然出现蹿到了两人面前。
“我就说这两天眼皮老跳,果然是有好事到了!”那人上来就抱住了缠绵,嘴里噼里啪啦一大堆东西,说完之后又伸手要抱魅筱夕,被缠绵拦住一顿暴栗,他显然知道缠绵的厉害,遂抱头猛蹿先进了屋去。
灯烛一盏接着一盏亮起,当那人回头看向跟进屋子的缠绵和魅筱夕准备继续说话时,突然笑意一僵,继而双眼微眯,显出了一种十分隐晦却又很是明显的怒意。
“谁伤的你!”
那四字几乎从牙缝里逼出,那人年轻而又帅气的脸上透出了一股子狠气,与方才那般玩世不恭的态度竟大相径庭起来。
“容貌不过一副皮囊而已,重要的是我还活着,不是吗。”缠绵却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自顾自的招呼魅筱夕坐下,然后给她倒上了一杯热茶。
他说得轻松,明眼人却谁都知道这样大面积的烧伤要忍受多大的痛苦,他越是表现得轻松,就越是说明他受到的伤害有多重。
“你明明可以——”
你明明可以抹去这丑陋的伤疤,可以不费力气就治好它,可你却偏偏选择不管不顾,让自己狰狞可怕,想来一定是有一件让你伤透了心的事情,才会让你以这样一副容貌去对待自己吧!
“不说这些,我这次来,是想托你办一件事情,替我在这周遭寻一个人。”
“你说。”
“这个人,帮我找找看在不在。”一道画卷被抛到了那人面前,缠绵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会在这里停留三天,三天过后人不在我们就走。”
那人看了画像后点了点头:“如果人在信陵的话,三天之内我定能给你找出来!”
“枢旸。”
“嗯。”
缠绵又顿了一下,看着眼前那高高大大的男子,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来:“你……长大了!”
那个胆小懦弱不争不予的枢旸,终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