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过多摆设,梨木雕花的圆桌上放着一道珍珑棋局,却并非空白,而是摆好了黑白数子,想来他竟不是与人从头来下,而是布下棋局让人接着来填的。
南宫白泽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怪那么多人败下阵来,原来他竟是以残局开头的,这样一来,对弈的难度也就比一般对战困难了数倍,因为除了要考虑接下来该怎么走之外,还得纵观全局,思索棋局本身落子的用意。
可苦了!
南宫热河又摸了摸口袋,盘算着等会要去钱庄兑多少银票才好,白炎那头却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跨步上前,坐在了黑子的一方。
“请。”他倒行得潇洒,伸手做请落落大方,南宫与白泽二人在旁长叹一声,认命的对视了一眼,分别站在了他的身旁。那“无瑕”有了一丝诧异,讶他方才还一副踌躇的模样,突然之间却又这般胸有成竹,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微微一顿之后,唇角微扬,脚步轻移,坐去了白子的那方。
“谁先来?”
“我。”白炎很干脆的答了一字,从棋罐中拿出一粒黑子便压了下去,那“无瑕”见他想也不想就开始下棋,心中无端的有了一丝不安的迹象。
这人……
与旁人有些不一样!
一般前来挑战的人在看了棋局之后都显得有些慌张,落子之前皆细细思量,如此一来反而会瞻前顾后举棋不定,一旦被人催促就会自乱阵脚,有所不防,这人却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落子利索,毫不拖泥带水,神色淡定,似乎在看到这盘棋的时候他的心中便有了定论。
是他的棋艺过人,还是……
他曾经与人下过这盘残局?!
“啊——”
那“无瑕”心中尚在暗忖,一旁站着的南宫热河却突然啊了一声,眉目间也有了欣喜与醒悟之色。
原来如此!
没想到瞎猫撞上了死耗子,竟让他碰到了这盘棋。
这棋局当初在建州的时候公子便与缠绵公子下过,当时小侯爷正想拉着公子去玩儿,奈何那两人一下起来就没个完,他百无聊赖的在旁窜来蹦去,惹恼了公子,楞是罚他坐在一旁看着二人下完,他先是嘟嘟囔囔小声抗议,后来也被两人的棋艺所引,破天荒的认认真真看了那一局;那一局从上午直下到了掌灯时分,几乎所有能走的套路都被两位公子走了个遍,他二人在棋盘上杀得畅快淋漓,看的人也着实过了一回棋盘自有乾坤地的瘾,现在只要小侯爷尚能记得当时的一二,今日的这盘棋他就未必会输!
正如南宫热河所想,白炎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