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肯定?”
“是,归云庄的人去了巨鹿,是从巨鹿来的传书,消息的确可靠。”罗云说完将手中信笺呈到了武飞云面前,武飞云打开看了一眼,转身到了暖炉旁,将信丢入了炭火之中。
“没用的东西,这么点事情都办砸了,在自己地盘上都能让人将粮草劫了,冷秋之这次算是栽大了!从别处调集粮草需要多少时间?”
“粗略计算,不下半个月。”
“让左何镗速速将粮草补齐,赫博多的大军已经从苍华道出,若是粮饷无以为继,保不准他们会闹出点什么乱子来,吠承啖如今对我心存不满,不能让他抓了机会反过来压我一头!东都可有回音?”
“还未!”
“咱们虽然封锁了消息,可是,皇上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必定安插有内线在九原之中,这白山城破的消息如今定已经传到了东都,爹爹需得尽早离京才行!”
“相爷深谋远虑,定早有防备,少爷不必担心。”
“文正可有消息?”
罗云摇了摇头,武飞云双眉一皱,沉凝着低下了头去。
文正究竟出了什么事?白山城破,他应当率人前往巨鹿与自己汇合,可为何他手下兵马全都丢在白山,他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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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冲的死是不是你推给白炎的!方冲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他的哥哥为了给他报仇,将赫博多的大军引入了白山城,我宗奚昊自小到大只知救人,从未想过害人性命,可是现在,我的双手鲜血淋漓,这么多人就因为你的一个谎言而无辜惨死,武飞云,我让我情何以堪——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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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奚昊的话语重重回荡在了武飞云的脑海之中,他霍然转身,面带异色来回踱了几步。
这么说来,文正是因为现方冲之死并非孟白炎所为,而是自己的一个谎言,可他却因此做了内应,破了白山城,所以心生内疚才会跑掉的吗?
愚蠢!
当真是愚不可及!
很多事情,只要错了一步,便别想再回头,他现在跑掉有用吗?这白山城死去的将士已经活不过来了,便是逃避,也根本于事无补。
“公子去哪!公子留步!”
门外传来了侍卫的阻拦声,武飞云疾步而出,只见奚昊站在雪地里,冷冷的看着阻挡在面前的士兵,一动不动。
武飞云扬了扬手,令那侍卫退下,奚昊听得他靠近,没有回头,只低声道:“我要见一见南宫先生,你若帮不了我,便不要阻拦我去找吠承啖。”
“我帮不了你,就算你去找了吠承啖也根本没用。”
“你们杀了他?”奚昊闻言眸中一动,转过身去看着武飞云,眼中透露的怒火似乎要将他燃烧殆尽一般,武飞云见他生气,踏步向前,伸手便去抓他的胳膊,奚昊却向后一退,然后返身抓起身后灌木上的厚雪对着武飞云狠狠砸去。
蓬松的雪球砸在武飞云的眉间,出一声轻响散落而下,他却未有丝毫恼意,只是慢慢走到了奚昊面前,伸手拂去他头上沾染的雪花,然后沉默着将他的手臂一拉。
“放开我!”
武飞云没有回头,执拗的拉着奚昊的胳膊,再也顾不上他是否会疼,只是要将他拉入房中,不让他离去。
吠承啖那日中了奚昊的毒,纵然立刻服用了解药,也还是昏迷了一日才醒,自己永远不会忘记他那日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多可怕,他的确该恨自己当时未曾告知奚昊身上毒性有多强,可是,若非他一再对奚昊动手,又怎会中了那毒,所以说来,终还是他咎由自取,可是,他不能死!他若死了,这一切便都完了!
“你们是不是杀了他?是不是!”奚昊百挣不脱,被武飞云拉扯着入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