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一出,举座皆惊!
四下射来的目光有如刀锯,刀刀凛冽刺骨,令人无力抵挡。无瑕努力的挺直了身子,然后扬起头,抬起了双眸。
“怦——怦——”
那突如其来的寂静令他的心跳如同鼓击,一下一下,仿佛要从胸膛跃出。一种难言的痛苦席卷而来,令他窒息得快要撑不住,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出声音,却因酒意上涌而身形一晃。
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自己方才说……
“哈哈哈哈——你们可有听清楚?啊——你们听清楚了没有,咱们心目中孤傲得若青莲般的公子,竟会跟大晋的小侯爷不清不楚!男子相恋本就有悖常理,天地难容,更何况是爱上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冷秋之于堂中仰头大笑着,冷嘲热讽丝毫不留情面,看着无瑕煞白的脸,他的心头惬意万分。
姬无瑕,你也有今天,为了这一刻,我已经等得太久太久!
“啧啧,我想想,那信的开头是怎么说来着,似乎是……”
“住口……”无瑕站在原地,慢慢闭上了双眼,紧咬的齿中终于道出了一句话来,却透着无力,揪着胸口阵阵疼痛。
不是这样的,我与白炎的情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不是!
“无瑕吾爱……”
“住口。”
“相思谷一别,白炎日夜牵念……”
“住口!”
“白炎任卫将军一职,身不由己,然与你结执手之情从未有变……”
“冷秋之,你给我住口!”
那是白炎写给自己的信,一字一句都包含着白炎对自己炙热的情感,自己与他乎情止乎礼,从未逾越半分,又怎容他人如此肆意践踏!
“你既敢做,为何我却不能说!”冷秋之面露残忍笑意,围着无瑕走了一圈,然后看向了那被震在原地的几人,毫不收敛的扬声道:“成乐的威武侯爷拥兵百余万,当年广陵侯李钰反戍之时,他便已经跟随其左右,他的夫人白歌月是晋文帝的亲姨娘,当今太后的亲妹妹,他的儿子,小侯爷孟白炎年方十九岁,却已经位列二品卫将军之职,金印紫绶,前途无量,公子倒是好眼光,攀了这么一个高枝。”
“不是!”那反驳却透着矛盾,让无瑕心痛难当。
不是吗?
白炎与自己情深缱绻,早就已经红绳牵绊,难以割舍。他为了自己连性命都差点失去,受尽了失忆之苦,彻骨之痛;他为了自己,力战相国府,诱杀安逸王,为了弓不惜氿武劫尸,泾阳救人,他所做的一切,自己抛不掉,放不开,弃不了。
可是,正如冷秋之所言,他是成乐的小侯爷,他的父亲是效忠大晋的武将,要他为了自己放弃双亲也绝无可能,可这又能说明了什么,爱便只是爱,难道,只是单纯的爱,不可以吗?
“公子为何哑口了?公子素来聪慧过人,计谋更是少人能及,现在,却为何连反驳都做不到了?”冷秋之知道自己不能给眼前这人丝毫喘息的机会,因为只要有一丝机会,他便会强势反击,所以,自己要一鼓作气,彻底摧毁了他心底的那道防线。
“相思谷,好一个让人向往的地方,公子与那孟小侯爷在那谷中可过得逍遥快活?公子此貌,只怕是让那孟小侯爷疼惜不及,恨不能捧在手心了吧。”冷秋之说完带着一种暧昧的神色看向了一旁的众人,虽然很多事情未及言明,然那些人却已经明白了他所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