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马蹄紧随,那两人两马于冷风中疾驰,良辰刚叫了两声,便被冰冷的风冻结了气息,再也不出声音来。天色将晚,路上风雪极大,冷绯柔卯着劲儿打马狂奔,丝毫没有停歇之意。远远的身后出现了一列人马,直奔了前方而来,当烈马嘶鸣传入耳中,冷绯柔极其不耐的勒住马儿,回头一看之后大喝一声调转了马头,向着那列人马直冲而去。
“回去!”手中长鞭对着那紧随而来的人马劈头盖脸的一顿乱甩,那一列人马是归云庄影刺,以郑翔为,受了许诺之命来保护离家出走的小姐,然那人却寒着脸,毫不领情。
“小姐跟我们回去吧,主子知道小姐离开了丹阳地界已经十分生气了,小姐——”
“啪——”的一声,鞭子甩过郑翔的肩头,令他口中话语因疼痛而顿住,眼中闪过了一丝戾气,他抬眼看向了冷绯柔,然后拭去了颊边的血痕。
“倒还敢瞪我!”冷绯柔见他抬眼,心头愈恼怒,冷哼一声将缰绳一甩:“全都给我滚回去,再让我看见你们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便别怪我翻脸不留情!”话一说完,她策马离去,良辰见她根本不理会郑翔,只得打马追了上去。
“小郑爷!”身后一影刺低头向着郑翔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郑翔抬眼望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伸舌一舔掌心的血迹,冷冷笑道:“随她去,这条路通往长野,她定是去了别苑,派一个人回去报信,其余人跟我一同入长野。”
“是。”那人领命而去,郑翔则望着那已经不见了人影的道路,双眼一眯,唇角浮现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便让你这刁蛮的丫头再骄横几日,待到我郑翔扬眉吐气的那一日,我定要你哭着跪在我眼前,求我来疼惜你!你……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公子公子!”刚入了门,无瑕便被弦伊一把拉住了。弦伊细细看了看他的神色,然后抹着泪,道:“想死我了,赶到那小镇果然没有看见你们的踪影,可把我急坏了。”
“这么大一帮子人,不趁乱混进丹阳,待他们回过神来便也进不来了,你们这次做得很好,咱们在这借着霖睿的劣名倒也相安无事的过了这么几天。”无瑕说完伸手拨开弦伊颊边的,笑道:“看这一身风尘仆仆的,也不去洗洗,脏死了。”
那话逗得弦伊破涕为笑,一旁的于程颢见状也是一笑,道:“她着急公子的身子,紧赶慢赶的,这一路上因为疲惫差点跌了马。”
“要你说!”弦伊轻斥着瞪了于程颢一眼,于程颢忙将双手一举做投降状,道:“好了好了,不说,现在公子也看到了,你是否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这身子可不是铁打的,要懂得照顾了自己。”那话语中透着心疼,毫不掩饰,令屋内众人皆是一惊。弦伊本还不在意,此刻见众人皆意味难明的望向自己,不禁心头一凛,这一路上于程颢对她的照顾她并非毫无察觉,且女儿家到了她这般大,很多都已经是为人娘亲了,要说她不懂那人心思也是不可能,可是,却因心中早已挤进了一人,令她一直抗拒着于程颢的靠近,而今这么多人杵在一处,这话语一说出来便让她有了难堪。
“房间安顿好了吗?”觉她的尴尬,无瑕适时的出声打破了局面,回头一看霍昔阳,道:“除了于德恒之外的五大当家都已经入了丹阳城,这地方至此不会再安宁,昔阳哥哥让大家都多加小心。”话说完,无瑕不禁蹙了蹙眉头,若有所思的道:“那个许诺……”
“怎么了?”霍昔阳见他沉思,忍不住出声问道。
无瑕想了想,却又自嘲的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总感觉此人……有些奇怪……”
那人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他的那种态度当真让人猜度不透,依照传闻,他是冷秋之身边顶尖的影刺,做事狠辣毫不留情,既然他对自己有所怀疑,不是应该不惜一切的去证明吗?为何却这般模棱两可,他究竟想做什么?
“明威——到时间去给公子送饭了,那粥还未熬好么?”程二虎扬声大叫着进了灶房,见明威捂着一根手指,那指间还在滴落着血珠,不禁眉头一皱,道:“怎么了?”
明威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的道:“没什么,不小心割到手指,粥已经熬好了,马上就送去。”说完自衣摆处撕下一条布条将手指一裹,然后端下了灶上热气腾腾的小锅。
看他歪歪斜斜的端着碗盛粥,程二虎啧了一声,回身见伙房一名叫凌六的经过,忙一扬声道:“凌六,跟着明威去给公子送饭,机灵点,别惹了少爷不高兴。”
那凌六闻言将头一点,弓着身子进了门,到了灶旁帮着明威将粥装进食盒,只因武飞云指定了明威一人为奚昊做饭,所以凌六必须跟着他才能进得了营帐去。两人出了门,程二虎伸手一拍凌六的肩膀,大声道:“怎么,今儿个哑巴了。”
凌六这才咳了几声,低着头哑着嗓子道:“小人受了寒,二爷见谅。”
“赶紧给老子去,记住了,少说话,跟着明威学着点。”
“是。”凌六应着跟着明威往了营地而去,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处守卫森严的营帐前,明威站住脚步对着前方扬声道:“小人来给公子送饭了。”
面前的侍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凌六,道:“为何今日是两人?”
“伤了手,怕洒了粥,特地熬了乌鸡粥给公子补身子的。”明威恭敬的答道。
“让他们进来。”帐内响起了武飞云的声音,明威回头看了凌六一眼,轻声道:“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