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在做什么?”
看着那一回来便一头扎进院中上蹿下跳的人,白泽等人皆站在一旁奇怪的问道。
司马逸蹲在小侯爷面前,见他用竹条破篾,搭起支架,然后用麻绳缠绕,实在不解。旁人不解,南宫热河却已经头大,他站在远处,斜斜倚着树干,道:“你忘了以前咱们摔成什么样子了么,孩提时胡闹的玩意儿,现在这种局势,你却又拿出来做什么?”
小侯爷嘿嘿一笑,也不停手,继续搭架,眼见雏形渐渐出来,流萤在一旁观察了一下,道:“纸鸢不像纸鸢,看着却像是个在天上飞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南宫热河头疼的拍了拍脑门,道:“小时被这厮诓了从后山往下飞,差点跌死在山谷,感觉实在有些不妙,说好了,这次要再用这个做什么,别叫上我。”
小侯爷站起身,走到南宫热河身旁,用手臂将他脖子一勒,笑道:“放心,这次绝对不会让你跌死。”眉头对着那人挑动,模样十分欠揍,南宫热河恨恨的反手扣住他的臂膀,将他推开,道:“除了这个,叫我做什么都行。”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小侯爷大叫一声,对着南宫热河竖起拇指,南宫热河顿时满脸黑线,怎么看自己都被此人算计了,还不知道他究竟算计自己去做什么,南宫热河无力的仰头望天,喃喃道:“爹,河儿何时才能跳出火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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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块轻扣的玉玦随着那抹向前奔驰的紫金色而轻轻晃动着,这队人马已经日夜不停的奔驰了几日,随着目的地的渐渐接近,郑赟谦的心也愈凌乱起来。
无瑕失踪了!
当太子带着这珏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竟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太子说,太子妃冷冷的站在他的面前,笑着对他说,萧君莫将无瑕带走了,天涯海角,不知去了何方。那一瞬,自己的心底竟是那般害怕,便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失去了!就在那之前,那人儿还来找过自己,自己的双手还拥抱过那纤瘦的身子,还那般真实的感受到他的存在,可是……
萧君莫那么恨他,他却落入那人之手,不敢去想那后果!
日夜不停的疾奔已经让郑赟谦十分疲惫,可是,他却不敢停下飞驰的马蹄,害怕,怕自己赶到之时,见到的只是一具毫无声息的躯壳,萧君莫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来折磨无瑕,就算他不取他的性命,可是,他若逼他,对他做了什么……
无瑕那般倔强,根本不会屈服……
甩了甩头,似乎想让那纷乱的思绪停止下来,可是,做不到!当日与太子相见的情形一霎间冲入脑海,令他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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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郑赟谦诧异的看着郑澈轩手中的令牌。
“调军的虎符!”虎符被那人径直抛来,郑赟谦伸手接住,却转瞬间又丢了回去。
“我自然知道是虎符,我问的是,你想做什么。”郑赟谦有些恼火,双眼瞪着那人喝道。
低头一笑,郑澈轩将虎符握在手中,再次递到了郑赟谦面前:“你不是一直都在跟我争,跟我斗吗?现在,我将这虎符给你,将咱们大郑一半以上的兵力交到你手中,由你来掌配一切。”
“郑澈轩——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郑赟谦怒喝道。
“自然!我只是,不想自己此生留下遗憾,虎符给你,大郑的江山也给你,我要去找无瑕,如果我死了,你记得,带兵灭了萧君莫叛军之时,在我的坟前倒上三杯酒,将此消息告知于我。”
身子一动,郑赟谦头也不回向外而去。
“站住——你去哪——”
身形微微一顿,郑赟谦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了天空:“郑澈轩,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放过母后,她所犯下的错,我为她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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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郑赟谦勒住缰绳,赤兔转了个圈,停住了马蹄,子胥郎打马靠近,道:“离火的消息。”手臂一扬,苍鹰振翅而去,子胥郎将纸条递过,郑赟谦打开一看,顿时眉头一舒,喜颜于色。
“无瑕出现在月鞍山附近,他……还活着!”
太好了,他没事,他没事!
缰绳一扬又待出,子胥郎突然出声叫住了郑赟谦:“殿下,子胥有一事相询。”
郑赟谦回头见他一脸凝重,知道他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于是屏退了身边之人,与子胥郎拉马到了一旁。
“你说吧。”口中一声轻叹,郑赟谦跃下马背,静静站在了山坡上。
“太子退让,殿下为何却不肯接受?殿下若接了虎符,执掌了京都内外军队,咱们也便不用费时费力去做这许多,如此大好机会,殿下却退让而去,为何——”
“我根本志不在此,子胥,你当是最了解我的人,便应该知道我之所以坚持与太子作对是为了什么。无瑕曾来质问我,与韩国奸逆勾结,欲让其军队自西北而入者是谁,我说不是我,他便信我,他对我说,无论怎样,只要他活着,他便要保我郑赟谦一条命,子胥,为了我不想登的大郑皇位,我挣扎痛苦了这么多年,现在我想放开了,我想保护母后,但我会以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我不愿再让更多的人为我而流血,所以,让我放开双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子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