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无瑕走到冷三面前,看着那满头白的冷三,恭敬的一揖,道:“无瑕又让您担心了。”
冷三眼角含泪,只一点头,弦伊却已经一把拉住了无瑕的袖角,急急道:“公子竟还嫌弦伊聒噪,你可知这几日为了寻你,咱们大家吃不下睡不着,都要急疯了。”
无瑕只是温润的一笑,拭去她眼角泪珠,道:“公子没事,只是那日心疾作,得安逸王爷相救,在百草居调养。”
那话一出,厅内各人皆是一惊。
郑澈轩怔怔望着无瑕,他不相信无瑕口中所言,可是,无瑕却连望都不向他望一眼,只轻轻走到郑赟谦面前,道:“多日不见,燕王殿下为何今日也在此?”
郑赟谦喉间喏诺,与郑澈轩一样,他根本不相信无瑕所言,可是……
“本王……”一时间,竟无法回答那人那话,本以为他是受萧君莫挟持,所以前来要人,却不料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任谁都有些无法反应。
无瑕终于回身,抬眸望了郑澈轩一眼,道:“无瑕给太子请安!”
郑澈轩被他的这句话打得心底生疼,半天说不出话来。
无瑕,你这是,要离开我,转而投向安逸王爷了么?!
本来暗潮汹涌的宴席因那人儿的到来突然寂寂无声,无瑕婉约一垂眸,迈步走到萧君莫身边,道:“王爷说今日有贵客到访,原来是两位殿下,无瑕与两位殿下熟知,正好借了王爷的光,谢两位殿下往日对无瑕的照顾之恩。”
“公子……”弦伊禁不住呆呆出声,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何说这些伤人心扉的话刺痛太子?
“丫头!”冷三在一旁将弦伊拉住,默不作声的坐到了案后。
那两人依然呆呆而立。
不,这不该是无瑕说的话,这话如此无情,让人不堪忍受!
“无瑕!”郑澈轩苦涩的叫着那个名字,然后看着那人儿执手拿起酒杯走向自己。
“无瑕谢太子殿下6年来的照顾之恩,无瑕自13岁那年认识太子,一直受太子殿下照顾,虽然现在咱们走上不同的道路,但太子殿下的恩情,无瑕铭记于心,莫敢忘怀,无瑕先干为敬!”
那人儿仰头将酒喝下,郑澈轩双手一瞬紧握,身子竟无法抑制的轻颤起来。
“无瑕,不要这样对我,我受不了……无瑕……”
“呵,太子殿下还没喝酒,莫非便醉了么。”无瑕突然浅笑道:“无瑕与太子之间,已经再无瓜葛,太子此话,倒让无瑕觉得可笑了。”那人儿竟突然之间尖酸刻薄起来,口中冷冷道:“无瑕自认在太子身边之时尽心尽力,没有半点对不起殿下之处,如今殿下大权在握,却不知还想要无瑕怎样?”
“无瑕——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无瑕很清楚,不知何时开始,太子与无瑕之间已经没有了坦诚,无瑕是人,不能让自己的情感被人任意戏耍愚弄,太子昨日能做出私换信笺之事,便不能保证他日不会再次这般对待无瑕,我姬无瑕今日当着众人之面,与你割袍断义,从今往后,咱们,互不相干!”
那金丝划过夜空,郑澈轩却一把将丝握住,狠狠一拉。
“我说过,我郑澈轩今生不会放开你的手,就算你今日伤我心,锥我骨,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堂堂一个大郑太子,为了一个男子,不顾礼义廉耻,却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他人要笑便让他来,我郑澈轩无所畏惧。”
“我畏惧——”那人儿怒喝着手中用力一拉,郑澈轩眉头一锁,却依然紧抓金丝毫不松手。鲜血顺着手腕滴落,渐渐的汇聚成一片血红。
郑赟谦愣愣的站在一旁,他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此刻的无瑕竟如此冷漠,便仿佛面前站着的,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心痛!心如同被刀割绞一般疼痛。这不是自己所认识的无瑕,那个无瑕,虽然冷冷,但是心底却是炙热的火焰,是个不愿伤害别人宁愿自己受伤的孩子,而面前这个,是谁?!
“好,太子殿下既然不愿松手,就请王爷借刀一用。”无瑕突然松手,返身到了萧君莫身边,抽出钢刀挥刀而下。一声帛裂,袍角被挑起凌空割断,郑澈轩怔怔站在面前,看着那一脸冷然的无瑕,踉跄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