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十分暖和,无瑕穿着轻裘,正坐在桌旁默不作声的看着书,松挽的丝被玉簪绾起,双眸微垂,纤长的手指撑在颊边,手旁放着一个小手炉。
可能看得太过入神,竟连已经近在咫尺的脚步声都没有觉。
双手搭在那削瘦的肩头,郑澈轩低低道:“怎么坐在窗边看书,风太凉,小心受了寒。”
手下那人骤然一惊,身子站起便往后退。
自从那天两人跌入浴池,受他强吻,无瑕便一直躲着他。
“无瑕!”声音带着无奈,看着那退开身子的人儿,郑澈轩一声长叹,道:“你竟就这般防备我。”
无瑕避开他的目光,道:“我没有!”
身子向前,无瑕的脚步又是一退,郑澈轩苦笑道:“还说没有,分明就是不让我靠近你。”
无瑕将头一低,道:“太子既然知道,便不要再靠近我。”
“怎能做得到,你就在我身边,就在我眼前,却让我不要靠近你,无瑕,你这分明就是对我的折磨。”
“那就让我搬出去。”
瞳孔骤然一缩,郑澈轩突然伸手将无瑕一拉入怀。
无瑕一惊,返身便要去抓桌旁金丝,却被那有力的臂膀缚住,无法动弹,身子被向后一抵,背靠在书架上,书架一晃,架上的描金花瓶顿时掉下,摔得粉碎。
听见响声,弦伊奔到房内,见到这一幕,心头一惊,道:“太子,放手!”
郑澈轩低头看着无瑕,摇头轻叹道:“无瑕!无瑕!究竟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接受我。”
“太子是一国储君,将来要执掌这大郑天下,纠缠在与一个男子的情爱之中,如何立足人前,此情,无瑕绝不能允!”无瑕扬着脸,口中丝毫不让。
“那为什么他就可以——为什么孟白炎就可以——”郑澈轩突然暴怒的喝道。
“不要跟我提起那个名字!”无瑕心头一紧,死命的去推那人的胸膛。
“为什么不能提,他已经死了,死了——你究竟要活在那个世界到什么时候——你醒醒,就算你哭,你痛,他都已经不会再来抱着你,他已经化为尘土,不会再感受到你的一切,你听清楚了没有——”
“不——他感受得到,他还在,他说就算他死了,也会变成天上明星看着我,他的双眼在看着我,他在看着我——你放开我,放开我——”无瑕拼命挣扎着,弦伊奔上前,使劲去拉郑澈轩的手臂。
“你快放开公子——公子脸色变了,你快放开他——放开他——”
郑澈轩低头一看,无瑕脸色一瞬煞白,呼吸急促,双手拼命揪着胸口。
“无瑕,你怎么了?”郑澈轩慌了神,放开束缚,无瑕大声喘息着倒在了他的怀中。
“公子病犯了!”弦伊返过身奔到小柜前,拿出锦盒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怎么办,药丸没有了,怎么办——”
郑澈轩回头去看那锦盒,突然想到弓当初来信的时候,是有一个锦盒一并送来的,因为自己换了他的信,所以那个锦盒便搁在书房了。
伸手将无瑕抱入房中,郑澈轩返身狂奔而去。
“公子!”弦伊扑在床边看着捂住胸口冷汗涔涔的无瑕急急道:“你快平复下来,不要太过激动,可怎么好,我去叫大夫。”返身跑了两步,想到太子急匆匆而去,自己若也走了,公子又无人照料,顿时急得手足无措。正慌乱间,见郑澈轩又狂奔而来,手中拿着一个小锦盒,到了床边,将锦盒打开,拿出一粒药丸塞进了无瑕口中。
“你给公子吃的什么——”弦伊伸手去拉郑澈轩的手,郑澈轩将锦盒放在她手中,道:“公子的药!”
弦伊拿了那锦盒在手中细细一看,果然跟公子以前吃的药丸一模一样,心头顿时疑惑,问道:“太子从何处得到这些药丸。”
郑澈轩却不答她那话,只是去拭无瑕额上冷汗,一会,听门外有人说话,京天拉着太医疾步而来,那太医已经累得直喘粗气,见太医到来,郑澈轩让开身子,拉着弦伊到了一旁,道:“这个是跟弓的信一起来的,只是上次忘了给无瑕了,一直搁在我的书房,你只管好好收好了,不必再问。”
眼中带着疑惑,弦伊看向了郑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