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忽悠人!我又不是傻子!”我眼神如刀,表情忿然,话语间隐含着明显的酸楚和讥讽,“你当年不是说钟丽华冰清玉洁吗?如果你没有出轨和她苟合?怎么有可能得出如此结论?”
虽然事过境迁,我至今想起那些伤心的过往,还是如鲠在喉,心中隐隐作痛,憋屈得慌。
我本来一再告诫自己,要淡定,要洒脱,所有的痛苦都要一笑而带过,可现在还是忍不住和张清翻起了旧账。因为这是扎在我肉中的毒刺,拨不出来又锥不下去,最好的排遣方式就是一吐为快。
“那不是我俩吵架时说的一些气话吗?”张清身子一僵,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语气说不出的急促,“你这么多年一直不肯原谅我,难道是因为你以为我背叛了你,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张清将我的身体钳制在他的身下,手掌紧紧地扣住我的后颈和下颌,逼着我与他对视,似乎铁了心要和我对此辨个青红皂白。
张清平时那么聪明睿智的人,难免也有犯迷糊的时候。他当年伤我至深,我们现在都已经解体了,他居然都还没有弄明白他真正错在哪里,我最恼恨他的是哪一点?他今天才算误打误撞戳中我的心思,也难怪我们不能做到白不相离了,我们之间一贯缺少交流,俩人的隔膜误会可不止一点点啦。
他当初忽视我,冷淡我,轻慢我,那些伤害即使不是罄竹难书,也是不胜枚举,但真正让我伤心绝望的、置我于死地的,还是他和钟丽华之间暧昧不清的勾搭,那样的打击于我来说,是致命的。
“是不是这样的?”张清见我屏住呼吸斜眼乜他,愈心焦。他微微眯着眼睛,瞳孔紧缩,大力摇晃着我的头部,似乎急于听到我的答案。
“睡觉!”我心情不佳,语气更加恶劣。他现在追问我这些管什么用,反正大家都已经桥归桥、路归路,没有讨论的必要了!
我才懒得再和他为这些不值得的人和事争论不休,影响我的睡眠质量。我严重怀疑他是吃错药了,咱俩离婚手续都办理了大半天了,他却后知后觉想起来和我追究这个问题。
我只要想想那档子事情都觉得恶心,把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腌臜事情重新翻出来理论,除了污人耳目,还有什么意思。往事不可追,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那些伤痕已经深深地雕凿在我的心坎上,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和钟丽华在肉-体上没有生什么龌龊的关系,但他摇摆流连在几个女人中间,似乎打算享受齐人之福,难道他精神上的游离就不算背叛吗?
一时间满室寂静,只听到我们双方压抑急促的呼吸声。我正准备恹恹欲睡,忽然被一股大力拉向张清的怀抱,紧接着一只铁箍似的手搂住我的腰,一只粗粝的手掌紧紧捂住我准备尖声呼叫的嘴巴,用力之大,让我龋齿的大牙床隐隐作痛。他俯身欺近,吞吐的温热气息缭绕在我的耳际,我的后脊背汗毛一条条竖起。我不可置信地瞪直双眼,表情愕然,这可是在医院,由不得他如此放肆。
我来不及做出其他的反应,下意识地扭动腰肢,开始狂踢他的小腿。他狠狠掐住我颈脖子的力道,随着我的反抗似乎放松了一些,于是我怀着劫后逢生的喜悦摆动脑袋躲避他。我以为最可怕的事情已经过去呢,可是没有想到更深重的黑暗还在后面。张清再次伏低了头,巨大的手掌重新用力按住我的下颚和颈脖子,令人窒息的男人味扑头盖脸的向我袭来。
我嘤咛一声,像街市上待宰的白毛鹅在他怀中不停挣扎,他稍离片刻的嘴唇又一次逼近,和之前不一样,我觉得一个肉乎乎热腾腾的东西窜进来,环绕着我的上下唇,在我的齿间梭巡一圈,然后清新的空气神奇般地回到我的胸臆。我终于反应过来,他用舌头,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他居然用舌头。
他渐渐放缓力道,松懈了对我的钳制,让我不至于缺氧昏厥过去,一只手却像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不自觉地抚上我半边脸,拇指从他方才流连过的柔软上面轻轻擦过。
我气咻咻地龇牙咧嘴,朝他的下颚拼命地咬过去,他却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灵敏地闪避躲开。我非但没有如预料般地攻击到他,闻到那股淡淡血腥的味道,反而却让他像受到了蛊惑一般,又一次深深地埋下头嗅着,想重温我两片柔软唇瓣间的迷醉芬芳。
“妈妈,好吵啊!”正在我狼狈闪躲之际,阳阳朦朦胧胧呓语一声。
张清覆盖在我上面的身体骤然一顿,一切疯狂的动作都戛然而止。他飞快地朝阳阳那边瞥了一眼,嘶哑着嗓子问,“阳阳,你要屙尿还是要喝茶?”
阳阳抬脚打了一下被子,迷迷糊糊地哼了哼,“我口渴!”
张清预谋的好事被阳阳打断,懊恼不已,但因为是自己的儿子捣蛋,所以又敢怒不敢言。他虽然极端迁怒,还是抓了抓头,无可奈何地下床给阳阳倒茶。
我瞥见他满脸的欲求不满,捂着被子心中暗自窃喜,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阳阳不愧是我的乖儿子,与我心有灵犀,关键时刻知道蹦出来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回江城以后,一定要远远地躲着张清这个危险人物才好,至少要退避三舍才安全。不然,他总误以为我是他的囊中之物,时不时的就要骚扰我一番,那我是极端不愿意看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