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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园在京城里头可是有名的存在,里头的角儿每个人都被世家贵族追捧着,给豪门世家唱戏,百姓们平时难得一见。古代娱乐活动稀少,戏子地位虽低,却给绝大多数人带来了意趣,在生命最灿烂的年岁,周转于豪富之家、见识了众多锦绣繁华,有的被贵人看中,成为后宅之中的家雀,至于之后怎样就是各自的缘法了;有的年华不再,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淘汰掉,或者自己搭起班子,成为班主一类的人物。两者究竟哪一个更好,已经说不清楚,还是要看自己的选择的。
欢喜园里头的戏班几十年前只是个进京演出的杂班,有幸被贵人看中,现在的班主常欢喜更是被那个贵人包了很长一段时日,等年纪大了,常欢喜就利用手中的人脉和金钱给自己开了一家欢喜园,培养出更多的角儿,他写了一手好的台本,老太太就很喜欢常欢喜写的戏,经过常欢喜润色改编过的《穆桂英挂帅》和《西厢记》更是她的最爱。
老太太吴氏已经有几年没有看戏了,家中遭逢大劫后,她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家中事务上,待厉景琛成年才松快了一些,她心中想啊,给厉景琛寻摸个家世好、性情好、会掌家的姑娘,到时候就让孙媳妇管家,她也好真真正正的过上含饴弄孙的生活,岂不快哉。
欢喜园位于京城之中最繁华的长安街与东正大街的交叉路口上,占地近十亩,三面可待客。今日,欢喜园高大的牌楼上挂着红绸,红绸飘动,乐鼓之声不断传来,真是喜气。
车马轿子占了一街,正门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家走的,铺了红毯防潮防滑,正门两侧还写了今日要演的曲目,老太太最喜欢的两出戏就有演。有机灵的小二连忙上前待客,将老太太一行人领到了预定好的包厢内,上了茶水点心,这才退去。
欢喜园的主楼是个“回”字型的结构,中间搭了个大戏台,底层是大厅,二楼以上围着的就是包厢了,一共三层楼,今日那包厢可都是满当当的。
老太太的丫头紫英带着小丫头们将包厢打扫规整了一遍,在椅子上铺上了厚实的软垫和靠枕,这才让老太太坐下。正对着大戏台的窗全都开着,下着帘子,帘子的空隙较大,可以清晰的看到戏台上的表演。
这一日,无论是皇亲贵胄、豪门世家,还是小富之家、贩夫走卒,都一台看戏,也就是这一日罢了,也算是欢喜园的特色,这也让欢喜园和常欢喜在百姓中换得了一些好的名声。
开场的就是老太太最爱的《西厢记》,张生、崔莺莺、红娘,无论看了多少遍,老太太吴氏都不错眼的看着,仔细的听着唱词、分辨着戏子们的表情,动情处还挂上了眼泪,有多长时间她没有这般高兴过了。
只是这一日,注定就不是让人高兴的。
隔壁的动静越来越大,渐渐的有盖过唱戏声的趋向,老太太好不容易出来看场戏容易嘛,还被这些污糟事给坏了心情。
老太太吴氏拍着扶手,皱着眉说道:“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这都是什么世道,在这种场合竟然就苟且上了,这欢喜园是怎么做事的,简直岂有此理。紫英让人去找常老板,我倒要他好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老太太。”紫英应是出去,找了外面的小厮让他拿了厉家的名帖去找常老板,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门,唾了一口,脸上带着尴尬的绯红,“真是不要脸。”
屋里头伺候的丫头都是没有成亲的,听了隔壁的动静,羞愤难当,有好些个婆子胆子大、手头粗,听着隔壁的声响就擂起拳头砸墙,让隔壁的人有些分寸,怎知隔壁的人因此而更加得劲了,桌椅撞动、喘息之声越加的响起来,有个婆子嘀咕,“怎么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啊。”
究竟是谁,婆子突然想了起来,哆嗦了一下,真的希望是自己相差了,偷偷摸摸的缩到了角落,婆子极力的隐藏了自己,总感觉主家要出事了,还是不要出头的好。
常欢喜是个面包无须、长相周正,甚至带着几分娇媚的中年男子,他年轻的时候演的是花旦,那扮相真真的比女子还要漂亮几分,就现在的皮相,就可以想见年轻时是多么的出尘出彩。
“老太太日安。”常欢喜站定后请安,态度不卑不亢,嘴角带笑的模样让人看了亲切,仿佛是个熟人,没有任何疏离感。
老太太打量了一下常欢喜后并没有说话,而是挥了一下手,让人请着常欢喜坐下,整个包厢内都是安静的,除了外面传来的曲乐声,就是隔壁的男女纠缠的声音了。
听了这声音,常欢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起身道歉,“老太太这是我的不是,这壁墙没有做得更加厚实一些,扰了老太太了,是我们欢喜园没有做好。只是……”常欢喜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只是这雅间本来就有说话,贵府上的三老爷定房间的时候,也是知晓的。”
老太太敲了一下扶手,“哦,原来还有说法,难道这雅间的说法就是让人听这么不堪入目的壁角嘛,要是这样,倒是常老板一片好心啊!”
“老太太误会了,这雅间名为子母间,中间隔板较薄,是可以拆卸的,子母间是专门给一家子过来听戏所用,左为男客、右为女客,要是有了外人,不想让人见到自家女眷,就会命人将中间隔板安上,就像是现在这般。”常欢喜听出了老太太吴氏口中的不悦,立刻解释道:“府上三老爷过来订房间时,也没有说清楚要的是子母间还是隔开的普通间,那时他说来的都是自家人,加之园内其他雅间儿都没有了,我鸡做主弄了这么个雅间来,没有想到让老太太遇到如此之事,实属常某的不是。只是隔壁雅间儿的也是府上的人,常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换言之,是你府上的人不知自重,一家人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也敢于不了。